啸夜跃开,脚步所落的地方,溅起一层花瓣。
“能把软剑用得如此刚硬,你的功力不凡呢!还能划破我的衣服直到护甲。就算你是离家出走的小姐,你家族也是不一般的。按照凤族的体制,至少是左桐君吧!”
凤王吃了一惊。他竟然知道凤族的体制!他说的并不错,在“凤王”之下,设立了两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职,分别是左右桐君,取“凤栖梧”之意。其中,右桐君官职又稍高一些。所以啸夜说“至少是左桐君”,是将她的身份猜得很接近了。但,因为魔枭是翼族的一个禁忌,前代凤王又什么都没说过,所以凤王对面前的这个男子,是一点身份都猜不透的。她只能依靠直觉,而直觉告诉她,他就是枭王。
“那么你是……”
可还没等她说完,一直在花丛中静静伏着的火麟凤忽然躁动起来,又是扑翅又是走动,就差一点叫出来了。好在它不是凡鸟,很有灵性,知道在这里是不能出声的,所以那焦躁的情绪看起来更是强烈。
“火麟凤,安静!”
凤王几步走近它,拍着它的头让它安静下来。火麟凤不那么闹了,可看上去还是很紧张。凤王一面抚摸着它的羽毛,一面警惕地四周望着,目光忽然凝聚在一个点上。她盯了那里片刻,忽然纵身跨上凤背,一拍火麟凤的颈子,腾空而起。
“啸夜,今天我不和你纠缠了!若以后见到你,我还会找你算账!”
这是她在离去前甩给啸夜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让啸夜苦笑了一下,对着已经见不到人影的夜空自语道:“帮你的忙你记不得;占一点点便宜倒要记得那么清楚。女人真是搞不懂啊!”
他将目光收回,瞬间又变了一副脸色。他轻轻碰了碰右肩上的划痕,微微皱了皱眉。他原以为那一剑只是碰到了护身软甲,但触摸之后才发现,软甲的头一层竟然被划裂了。
他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后面沉声发问:“你觉得怎么样?”
在花海深处忽然站起一个人来,也一样沉声答道:“她恐怕不能小觑。若她就是即将领兵的凤王的话,王要慎重行事。”
啸夜微微一笑:“谁问你这个?我是说,她是不是一只很美的小鸽子?不过她只是漂亮,还不懂温柔。……至于她的本事……还没到被我放在眼里的那个水平。苍虓,我们走吧。三天后把这里打扫出来当战场。”
他们很快离去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离他们比较远的一棵树上,一只不属于这里的乌鸦悄无声息地飞走了。
到天亮的时候,凤王就接近凤族边界了。她在火麟凤背上换下夜行衣,双手合十召唤来铠甲和面具穿在身上,端端正正乘着坐骑进入凤族的领地。
边境的守卫看到自己的王,忙迎上前来跪下施礼参见。
“吾王辛苦!”
凤王并不答话,只做了个平身的手势,然后停住火麟凤,方才问道:“边境可有紧急情况?”
守卫道:“赖吾王洪福,边境十分平静,没有特殊事态!”
凤王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不过开战在即,要时时警惕魔族扰乱。”
看到守卫满脸严肃地回答“是”,凤王又微微点头,同时又回头向魔界的方向望了望,再次回想起夜里所见那一片月下的花海。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可那片朦胧着月色银辉的花境,却已像个梦境般遥不可及,甚至有些不真实了。她在心底微微喟叹了一声,催动火麟凤向梭罗城飞去。
梭罗城看上去还和平时一样宁静祥和,但凤王城里已经一片紧张了。四位长老,两位桐君,还有其他将军、官员,此刻都聚集在朱华殿,低声议论。
“王没有临朝已经半月了。该不会生病了吧?”一个执言官道。
“怎么会?你别忘了天人无病!你难道生过病吗?”站在他旁边的大司职不以为然地嘲笑道。
那个执言官觉得脸上不好看,马上反驳道:“哎,先王不是还有生病的时候吗,难道当今之王就没有?”
大司职眼睛一翻:“那是……”
可他还没等说话,孤竹长老就重重咳了一声:“嗯哼!我主未至,不得擅自议论!你二人既为本族官员,难道不懂得礼节规则吗?”
二人听见孤竹教训,忙答应道:“是,是!我等失态,失态!不过,孤竹长老可知道我主究竟为何半月不曾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