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相助,放火箭助我们逃走。”夜漓揉着胖脸说道,“不知是何方高人。”
“就算是高人也不能去深究了,逃命要紧。”颜如墨绞着帕子说道。
夜漓和颜如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而傀儡却茫然的看着车窗外飞逝而去的风景,那笛声……
他似乎是想起来了,那笛声。
在他还是木头的时候,他就日日听那笛声,还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的欢笑声。
“哥哥。”她还记得那个少女甜甜地呼唤那个少年。
那个女孩叫什么……
——他隐约记得,那个少年唤女孩“摇光”。
这笛声犹如破晓的天光,在傀儡的记忆里划过一道光。
狐狩西府的桃木,在被一节一节的锯断,做成一个人的雏形……
血落心房,一节一节的骨接在木头上,他成了傀儡木偶。
而创造他的人……
创造他的人。
这一行二十来里路,直至东边天升起红日。
金鸡的声喉划破黎明,飞奔的马儿终于缓慢下来。
马车上的人都长吁一口气。
而这是,半睡半醒间的夜漓在看到阳光时,彻底醒了。
“哇,天亮了。”夜漓大叫道,“天亮了就意味着不会有危险了,可恶的狼也不会追上来了。”
夜漓大叫的时候,突然觉得马车上太过安静了,它停下,回头一看,只见马车空荡荡地……
“傻……傻大个儿呢?”夜漓一惊,跺了跺脚,大声唤道,“颜如墨?!”
颜如墨一溜烟的从折扇上钻出来,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
“傻大个呢?!”
颜如墨这才发现傻大个不见了,她急忙飞出去。
夜九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紧绷的神经未曾舒缓,自然不曾注意到车中情况。
“夜掌柜,傻大个消失了!”颜如墨说道。
夜九眉头一皱,深吸一口气,一勒缰绳,这时才彻底停下马车。
夜九一掀开车帘,只见胖墩墩的夜漓在翻着行囊,它回头对夜九道:“傻大个走了。”
它脸上的神情有点难过。
傀儡走的很匆忙,而且应该是通过入他人的梦境离开的,因为只有这样夜九他们才不会发现,走的悄无声息。
夜九只是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她沉默的将包袱打开,取出那日傀儡烤的苞谷,分了一个给夜漓,自己拿起另一个慢慢吃起来。
生命中,有很多人来来去去,伤心过,难受过,最终也学会了释怀。
她习惯了。
她啃着黑乎乎的苞谷,看了一眼天边。
心道:傀儡,你会回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