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里她竟然跟偏了方向,这朝廷的队伍竟然没上新修的官道,走的是旧官道。
跟了一路夜九也明白了,这队伍是谨防行刺的刺客或山匪一类。
黑夜之中,夜九不疾不徐的跟着。
“主人,你怎么不跟近点?”夜漓问道。
“他们要扎营了。”夜九沉声道。
果然,子时至洛城外二十里,浩荡大军就地扎营。
夜九在离大军一里地的地方坐地歇息。
本对宗修大会无甚兴趣,若不是看到她二哥,她也不至于跟来,等看清那人是她二哥,且知道他过得很好后,她就带夜漓回柳城去吧,然后静候那个捏碎她心脏的人找上门来,什么前尘旧事一并算清了吧。
“漓漓,饿了没有。”
“饿。”
“……”早知道它会这么说,就不该问。
夜九在包袱里摸了摸,只摸到之前塞在包袱里的点心。
“先吃点。”夜九将点心递给它。
正这时,离他们不到一里路的地方听着一辆马车。
那马车看着破旧,车上的三人也衣着普通。
正是微服出访的旭云荒,马夫是李公公,另一个人做管家打扮。
旭云荒眯眼道:“那少年跟了车队两天。”
“皇上,就是那个少年,锦衣卫留意他一个多月了,若不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此事应当早报了,至今日想起他来,几乎都要将他遗忘掉了。”
黑夜之中,一个沉润的声音低声说道。
说话的人是旭云荒跟前新晋的红人,左都督魏青,人称魏督公,此人年方二十九却能官至高位,他为人低调,几乎很少露面,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很少出席,若不是十分重大的场合,朝中大臣几乎见不到他。
“他不是刺客,他跟着车队作甚?”旭云荒撑着下巴说道。
魏青也皱起眉,沉声道,“据锦衣卫描述,此人内修极高,可能在王杳、甚至此前作恶的那个佛僧祗旖之上……”
闻言,旭云荒都是一震,如此人物,朝廷如何能留他!
若不能驯服,便只能除掉!
魏青当然能懂旭云荒的想法,现在就是等皇上一句话了。
旭云荒撑着下巴想了想,沉声道:“先看情况,必要的时候除掉。”他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魏青点点头。
次日,正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宗修大会。
凌晨时分,朝廷的队伍已然进城了。
夜九抱着夜漓多睡了半个时辰,再醒来的时候朝廷的车队已经进城了。
夜九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抱着夜漓再度赶路。
再走了没三里路,这老官道就和新官道相连了,这时面前一大队人走过。
是丹修一系。
夜九已能稳定观察修者身上散发出的灵力了。
果然没错,这是黄山葛门。
夜九站在路边,那一队葛门弟子迎面走过,一个骑马的少年从她面前走过时,余光瞥了她一眼。
夜九有注意到,这少年是个断臂……
也许是对断臂之人太过敏感了,她陡然想起那个捏碎她心脏的人。当然这个少年决计不会是那个人,这个少年不过一个丹使级别。
夜九不知,就在马车路过她的时候,那黄山葛门的掌门都奇了一下,往马车外看了一眼。
毕竟只是匆匆而过,好在那些人并没有时间去留意。
夜九进城之后,方知今日的洛城,天下有门派有名望的修者几乎聚首。
夜九至路边买了一顶斗笠,并取出一条黑布遮住脸。
夜漓正好醒了,揉了揉眼看着遮住脸的夜九,迷糊地问道:“到了吗?”
“嗯。”夜九点头道。
夜九放它下地走走,此刻他们要去洛城万踪楼,即此次上巳宗修大会的举办地。
路经洛城他们曾经落榻的客栈,夜漓哭丧着脸道:“傻大个儿就是在这里倒下的,后来又在路上给丢了,喵呜,好想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