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始终没有料到平日里清心寡欲温良谦逊的浮竹,竟然存了这种心思。即便是存了这种心思,那必定也是自己先存的,万万不可能会是浮竹。
“所以,您费尽辛苦的教我,让我来到十三番队作为您的副官,就是为了……”
“不是,月华你听我解释……”浮竹抬头,刚想争辩,雨乾堂门外传来队员可城丸秀朝响亮的一声通传:
“浮竹队长,月华副队长,十二番队的曳舟队长来了。”
浮竹和月华迅速调整好各自的状态,一本正经的杵在原地。
“啊呀,你们这是什么气氛啊,太严肃啦!月华副队长刚立下战功赫赫,浮竹队长怎么说也得高兴一点嘛!”曳舟进屋就拉起月华的手,非常热情。
月华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曳舟队长本人,她有着一头非常漂亮的紫色长卷发,上围丰满,腰肢纤细,笑容明媚。
“我给你们带了点心哦,这是送给月华副队长的见面礼。”曳舟随即拿出一个纸盒,纸盒打开,是四枚粉红色的荷花状糕点,透着清甜的香气。
浮竹给曳舟上茶,三人围着小桌边饮茶边品尝曳舟的手艺,曳舟健谈风趣,给月华讲述一些十三队的奇闻异事,月华逐渐放下刚才的尴尬,与曳舟谈笑。
浮竹在旁看着月华明净的笑脸,心中难免自责。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与月华独处一年以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为何偏偏是今天,就克制不住自己呢?
待送走曳舟之后,浮竹再度面对月华之时,有些心惊后怕。还好,当时月华跳开了,没有纵容自己的罪行。毕竟是自己的副官,少不了朝夕相对,这以后,该如何与月华相处呢?
“浮竹队长,今日之事月华就当从未发生。望您亦是如此。天色已近黄昏,月华先行告退。”
“你……明天还来雨乾堂……找我吗?”浮竹语无伦次。
“这是自然。身为您的部下,听命于您,为您分忧,是我的职责所在。”
听到月华这样说,浮竹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
月华虽然把漂亮话说在前头,但实际上已经悄然避开了和浮竹的碰面,即便见了面,也仅仅是交接公务,私交几乎断绝。
月华近来和十二番队的曳舟队长走的很近,闲暇时经常去十二番队找曳舟和日世里聊天吃东西,三人关系挺融洽。十二番队与十三番队隔得很近,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在十三番队谣言四起大肆污蔑月华之时,十二番队也甚少参与。
月华不禁佩服曳舟的为人,正是因为有她这样的队长以身作则,队内成员才不与其他番队同流合污。
浮竹偶尔瞥到月华她们几个围在一起笑语晏晏,心里酸酸的有些失落。自己的副队长,这样和别的队长亲近,真的好吗?虽然曳舟队长身为女性,但浮竹还是郁闷在心头,这可是自己耗费心血教出来的副官啊。
浮竹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害怕哪天月华彻底厌弃了自己,直接改到曳舟队长麾下,那可就完了。
在这样的心理暗示和压力之下,浮竹在暗中悄悄观察月华的一言一行。
风高月黑夜,蓝染在五番队训练场以外的偏僻树丛,等待已久。
这是月华升任副队长以来两人头一次单独碰面,没有选在队舍见面,月华还在奇怪,夜晚风大,吹的树叶窸窣作响,乌云又遮住了月亮,不知道蓝染在想些什么。
“惣右介大人,妾身回来了。”
月华照例给蓝染鞠躬行礼,头低下去迟迟不敢抬起来,说不上来的心虚感。
蓝染听见这熟悉的敬语,看见这卑微的姿态,暗自握紧了双手,皮笑肉不笑,
“我不给你写信,你就不回来找我对吗?你在十三番队过得逍遥自在,想必早就把我抛之脑后了吧。”
“没有的事,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您。”
“违心的话就不要说了。我问你,你和浮竹,是怎么回事?”
月华心下一惊,张嘴无言,不知作何回答。
“心虚到这种程度了吗?也罢,那些细节我也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蓝染抬手,月华眼睛一闭,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你这是做什么,我看起来有暴力倾向吗?”蓝染只是轻轻拂过月华肩头的一片树叶,叶子还很新鲜,就被大风吹落下来。
“抱歉……惣右介大人,妾身对不住您……”月华欲言又止,拉住蓝染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我的心里只有您一个。”
蓝染感受着月华的心跳,对于她说的话是否违心,已经无力分辨。为何在面对这个女人之时,会感觉心累,比起去流魂街去现世处理突发事务还要累,比起在地下实验室中掩人耳目进行的各项研究还要累。
现在只想靠在她的怀里,一直聆听她的心跳,直到昏睡。她也许不知道,自她走后,蓝染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您好像有点疲惫,我扶您回队舍,我们一起休息吧。”月华挽着蓝染胳膊,大半个身子紧紧的贴着他,婉转柔顺。蓝染嗅到月华身上那股熟悉的松柏香气,一晃数年过去,月华已经不再是自己手中那颗小小玉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