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祝梵襄暗道不妙,自己貌似又卷入另一场风云诡谲之中。
“你可知你手中这封信是什么?”
祝梵襄只是听祝修礼说印着鹤翎戳的密信或可挽救祝家,至于其中内容,她一无所知。
见祝梵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平祈楚冷笑道:“你不过是太子弃之敝履的棋子,当然不知道自己以命相护的是什么。”
“我与太子毫无干系,将军仅凭臆测便妄定我罪,莫非是要枉顾律法、草菅人命不成?”
剑退开半尺的距离,平祈楚冷冷看向祝梵襄,看她死到临头还能狡辩些什么。
“将军既然有所怀疑,不如与我打一个赌,我可以解决太子困扰将军的一件事。如果我赢了,将军放我走。”
“你如何得知太子困扰我所为何事?”
祝梵襄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嘴角勾起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太子困扰将军的事,不就在这吗?”
如果这封信真是和太子有关的,自己有把握出个谋划个策,唬住平祈楚。
如果这封信和太子无关,那自己是太子眼线的罪名就不成立,平祈楚须得放自己走。
“可以。”
那柄剑被收入鞘,发出铮的一声。
在平祈楚的注视下,祝梵襄一下撕开了密信的封条。
信纸展开的一刻,祝梵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纸上洋洋洒洒的异国文字,其间掺杂些许中原汉字和几个箭头符号。单凭几个中原汉字,无法推断出其中内容。
平祈楚冷笑更甚,饶有兴味地看着祝梵襄还能使出什么花招。
祝梵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之前研究古籍时,她学过这种文字的通识。这是西戎文字,虽然与她现代所学的有少许出入,但大部分可以看懂。
她一边翻译一边分析箭头的含义:向上、向左、向上……
这封信比起自己之前修复古籍的内容并不算太难,破解到一半,祝梵襄顿觉思路清明了。
这应当是某位西戎将领写给当朝某位位高权重之人的信,内容竟提到了声东击西、囤兵举事。
片刻祝梵襄展露笑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倘今上或其忠军有异,我西戎可陈兵作势于边陲,迫其抽京畿及敌属之师北援。都畿事举,掣肘立缓。时不可失,速断为要。亦乞令吾探者往来无碍。”
“将军,我翻译的没错吧?”
平祈楚收敛笑容,眼神变得高深莫测起来。祝梵襄观察他看文书的微表情,发现他似乎并不会翻译。
“你认得西戎文字?”
祝梵襄摇摇头:“不止,那些异国的文书我基本都能翻译。”
“可惜了,如果你不是太子的眼线,我真有意把你收为己用。”
“我若是太子眼线,怎会泄露其中内容?”
平祈楚反唇相讥:“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破译这封信,我自会找人破译出来。既然信的内容注定保不住,你选择保命不保信,倒是半个聪明人。”
眼看着平祈楚的手又要按在剑上,祝梵襄一闭眼,干脆破釜沉舟吧。
她一手解开了头上的官巾,长发散落在桃腮两侧。如果说之前看着是个俊俏的男子,此刻则一眼看去便是个俏丽少女。
“其实我就是祝家小姐,你抓错人了。”
平祈楚怔愣片刻找回思绪:“所以他们追你是因为这个?那你为什么女扮男装潜入典章院?”
此时隐瞒也无用,祝梵襄和盘托出:“家父在遭难之前说起典章院有一封密函可助祝家脱困,故此我扮作杂役混入来取密函。”
平祈楚若有所思:“你一个闺阁小姐,如何学了这些异国的文字?”
祝梵襄知他意有所指:“与他人无关,只是前几年家住驿馆附近,我贪玩结识了几个异国客商,便缠着他们教了我一些文字。”
“这封信你拿错了,不是你父亲需要的。”
平祈楚踱步到祝梵襄跟前,颀长的身形投下一片阴影:“祝小姐,我们合作吧。”
祝梵襄低垂眼睑,神色难辨,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将军盛情,恕我难以从命。赌约既是我胜,还请将军兑现诺言,就此别过,两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