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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记忆典当行:我有一间倒悬屋 > 第57章 记忆胎动与深海回响

第57章 记忆胎动与深海回响(1 / 5)

 意识下沉的过程,像坠入一场清醒的梦。

林深的身体仍然坐在后院的银白苗旁,呼吸平稳,但她的感知已经沿着地心树的根系网络,滑向大陆架边缘,沉入那片被永恒黑暗包裹的海沟。菌丝网络在她周围微微发光,像一层保护性的茧。

深海景象碎片式涌来:

汐的潜水舱悬停在裂缝外,探照灯光束切开黑暗,照亮螺旋状入口边缘那些人工雕琢的痕迹——委员会的徽章已经模糊,但轮廓还在,像某种古老的诅咒印记。

裂缝深处,冷冻舱阵列在幽蓝的维生液微光中静静伫立。三百多个,排列整齐如墓碑。每个舱体表面都结着厚厚的矿物沉积,但透过模糊的观察窗,能看见里面蜷缩的人形轮廓。

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保持着双手拍打舱壁的姿势,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挣扎中。

林深的意识掠过这些沉睡者,径直游向最深处那个圆柱形容器。

保存液中的女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不是生理意义上的“睁开”——她的眼皮仍然闭合,但某种内在的“注视感”穿透了肉体限制,笔直地锁定林深的意识。那目光里有审视,有疲惫,还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编织者。” 女人的意识波动传来,没有经过语言转换,是纯粹的信息流,“你比我想象的年轻。也比她描述的……柔软。”

林深稳住意识频率。在深海的绝对压力下,任何情绪波动都会被放大成致命的湍流。

“你是红英?”

“曾经是。” 意识流里闪过一丝苦涩,“现在是编号K-77,委员会‘永恒观察者计划’的第七十七号样本。或者说……叛徒的备份。”

信息涌入:

红英——红姐的亲姐姐,当年自愿加入委员会深海研究部门,试图从内部改变那个疯狂的系统。她发现“永恒观察者计划”的真相后,试图销毁所有样本,却反被自己的副手背叛。在最后时刻,她把自己也封存进容器,作为活体密钥,确保这个设施不会被任何人轻易打开。

代价是:她的意识被分割。一部分留在这里,看守三百二十七个拒绝清洗的“记忆难民”;另一部分带着身体逃离,在陆地上游荡,清理委员会遗留的毒害。

“所以外面的你,不知道这里的你?”林深问。

“知道。但选择了遗忘。” 红英的意识波动平静得可怕,“背负一个罪已经足够沉重,背负两个会让人发疯。外面的我负责行动,里面的我负责记住——记住每一个被关在这里的人的名字,记住他们为什么反抗,记住委员会许诺的‘更开明的未来’从来不会来。”

林深感受到那股记忆的重量。不是数据,不是信息,是三百二十七个活生生的人生,被强行按下暂停键,在深海里悬浮了几十年。

“他们还有意识吗?”

“浅层休眠。维生液里有意识抑制成分,让他们保持在梦境边缘。” 红英的“目光”扫过那些冷冻舱,“但如果离开维生液,或者抑制系统失效,所有被封存的记忆会瞬间回流。对普通人来说,那相当于三百二十七个陌生人的人生在几秒钟内冲进大脑——”

“会疯。” 林深接上。

“或者死。” 红英确认,“这就是委员会的‘文明保存’——要么接受清洗变成空白画布,要么保留记忆变成活体标本。”

就在这时,潜水舱的扫描数据同步传来。

汐的声音带着紧绷:“林深,裂缝在扩大。结构应力正在接近临界值。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十二小时,整个设施会开始坍缩。”

“自毁程序?”

“不是主动触发,是结构老化。” 汐调出三维模型,“这个设施设计寿命是五十年。现在已经超期服役十七年。红英的容器在维持核心稳定,但她……她的生命体征在衰减。”

林深看向容器里的女人。保存液中的气泡频率变慢了,她的胸口起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

“我还有多少时间?” 红英问,仿佛在问别人的事。

“维生系统还能维持多久?”

“如果我降低意识活跃度,节省能量……二十四小时。如果继续像现在这样交流,八小时。” 她的意识波动里甚至带着一丝嘲讽,“讽刺吧?我守了这么多年,最后死因是……没电了。”

林深沉默。深海的压力透过意识连接传来,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然后她问:“钥匙是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 红英的“注视”落在林深意识深处,那里有红姐留下的编织者印记,“这个设施的开启权限,绑定了两个条件:第一,外部必须有稳定运行的记忆网络——证明委员会那一套已经被推翻。第二,必须有‘自愿的守护者’愿意承担记忆回流的风险,作为缓冲容器。”

她顿了顿:“外面的我留下了线索,但没告诉任何人第二个条件的具体代价。因为她知道,如果有人真的找来,那个人一定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什么代价?”

“成为桥梁。” 红英的意识波动变得严肃,“三百二十七个被封存的记忆,需要先导入一个足够强大的意识载体进行缓冲、分类、降速,然后才能安全释放回各自的身体。这个过程,载体要承受所有记忆的冲击——痛苦、疯狂、绝望,还有那些被强行中断的人生所积累的庞大‘不甘’。”

“我会死吗?”

“不知道。” 红英诚实回答,“理论上,编织者的意识结构比普通人坚韧得多。但历史上没人试过。红雅——我妹妹——曾经想尝试,但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已经……”

意识波动里闪过一丝疼痛。亲人的记忆,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会刺痛。

林深望向那些冷冻舱。在意识的深层感知中,她能“听见”微弱的脉动——像被封在冰层下的心跳,缓慢,但顽强。

这些人曾经相信真实的价值,为此付出了被囚禁的代价。

现在轮到她来选择。

“如果我拒绝呢?” 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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