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睁着圆圆的眼睛:
“那是什么意思?”
曲太太本就厌恶他:
“你个小狐狸精,你还敢来,这可是我们曲公馆!来人,来人,老爷!将他赶出去!”
申明简脸色一沉:
“这根舌头还要不要?”
曲太太慌忙一缩,让曲文雄肥硕的身躯挡住自己,她呜呜哭起来,跟哭丧一般。
申明简耐心告罄: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半年过去只筹到一万,你叫我如何信你明年还的上二十?”
曲意蠢蠢欲动:
“不如先留点信物?”
“哦?小意看中了什么?”申明简问道。
曲意一会儿敲敲桌椅,一会儿将供桌上的花瓶举起来看落款,一会儿又盯着曲太太上上下下不怀好意地打量。曲太太汗毛直竖,她忙抱胸:
“你,你要做什么!”
曲意冷笑一声:
“这个房子里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看都不如——”
“你敢!”一声大喝,曲琳琳从门外跳出来,“光天化日,你们敢打我妈咪主意!”
曲太太这时像找到了主心骨,她柔柔弱弱抱着女儿又是好一顿哭。
曲琳琳冲着曲意叫嚷:
“我在外头都听到了是你们暴力讨债,欠条上白纸黑字分明写好了时间,怎么,要反悔不成?”
紧跟着,她又转向申明简,放低了声音:
“表哥,你放心,就算爹地还不上,我也会替他还的。”
申明简问:“你一介女流,哪来这么多钱?”
这话进了曲琳琳耳朵里,也不知变成了什么贴心熨帖的体几话,她双眼擒泪,失魂落魄道:
“表哥,我已经同意嫁给□□了,我愿意将全部聘礼拿出来为我爹地还钱。”
曲意不禁想到刚刚那块“节孝”牌匾,暗道一声可惜,怎么就只烧了一半呢。
申明简嘲道:
“好个璇闺孝妇。”
曲意挠挠头:
“什么意思?”
“父母健在,竟沦落到卖女还债的地步,”申明简抚掌道,“不如你先将手头上的一万还了,我给你再延期一个月,如何?”
曲琳琳饿虎一般猛地狠狠盯住曲文雄:
“什么一万?你还有一万?”
曲太太忙挡住丈夫,打圆场,她那泪珠子还挂在脸上:
“哎呦,琳琳,你爹地是一家之主呀。”
曲琳琳咬了咬后槽牙,隐忍不发,她朝曲文雄伸手:
“我同意,你先将一万拿出来。”
曲文雄忙道:
“琳琳,这是爹给你存的嫁妆!”
曲琳琳冷笑:
“既然是我的嫁妆,怎么处理是我的事,你就当提前拿出来给我。”
曲文雄一个劲儿朝曲太太使眼色,曲意倒是站出来打圆场了:
“女儿结婚没有嫁妆多难看啊,这岂是你们这样的望族做得出的事情。”
曲文雄忙点点头:
“是,不错,小意,从前是舅舅有眼无珠、口无遮拦,小意说得对!”
“不过,”曲意话锋一转,“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啊,不然曲家老祖宗知道养了你这样的不肖子孙,岂不是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你如何对得起那块节孝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