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而不风俗、情色却不淫秽、妖艳却不风尘......
明明是个男人,偏偏长着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因此哪怕态度轻浮,“自己”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朱珠:......可恶,这样显得很像舔狗啊,不争气的“我”!
她已经确信这又是她魂力复苏唤醒的记忆碎片,同时,她听到自己叫那个人“容华”。
......容华?
她无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突然心中一痛。
记忆中,兀地跳出一句歇斯底里、声声泣血的呐喊。
“容华,是你先负我的!”
她紧紧扣着眼前的雪白衣角,用力到手指颤抖,却还是抵不住那人抽身的力道。
最终,视野尽头只剩下一席华美如瀑的长发,男人的背影如同耸立的山峰,高寒孤寂,可望而不可及。
“仙魔,势不两立。”
那一声清冷的嗓音如同根根寒针,用力穿透她的胸口!
“!!!”
朱珠猛然从梦中惊醒,将正准备为她披衣的明月吓了一跳。
“什么时辰了?”她揉着钝痛的额角。
“已是亥时了,陛下,”明月温声道,“今夜可还要摆驾钟秀宫?”
除非皇帝召寝,嫔妃可以留在乾德宫过夜外,一般的侍寝都是在各妃的宫中进行的。
朱珠点点头。
春夜仍旧泛着寒气,夜风湿冷入骨,明月为她披上一件薄氅,而钟秀宫外,元昭早已带着婢子等了两个时辰了。
“君后,外面露重,不如到屋内等吧,”一人劝道,“您的身子骨还没好透呢。”
元昭固执地摇摇头,漆黑挺翘的长睫上已然沾了露珠,提着灯笼的手指也冻得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两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
今日陛下已经恼了他,他不能......不能再失了规矩,令陛下烦心。
又不知过了多久,站得眼前都有些发昏的时候,终于有一只手揽在了他的腰间。
女帝竟然没让人通报,而是下了轿自己走了过来,那带着热气的滚烫手掌贴着他的腰际,另一只手也拽过他的指节揉搓着,元昭的身子顿时一片酥麻。
“披折子入了神,一时忘了时间。等很久了?”
元昭张张嘴,又摇头道:“没有。”
“那便好。”
女帝神情自若地放开他冰冷的手掌,竟然半点都不起疑,“沐浴过了?”
身旁的婢子们纷纷掩面退去,她坐在熏了香的床前,伸手来解他的腰带。
元昭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委屈。
......想当初,她曾为了讨他欢心,连夜折了一只硕大的纸鸢供他踏青时玩乐。
纸鸢的竹节坚硬粗糙,划破了她的手指,她却笑嘻嘻地看着他道:
不痛,传说春日的第一只纸鸢当爱人同放,写在纸鸢上的愿望才能感动上苍。
——那架纸鸢的羽翼上,用蝇头小楷写着:
唯愿元郎,事事如意,朝朝顺遂,暮暮欢喜。
元昭眼眶发热,被女人压着腰按倒在床上,沾了雨露的湿发散落,衬着肌肤莹白似雪,眉间红痣灼灼,如同妖物。
......而现在,她竟然注意不到他沾湿的发,明明握着他的手冰冷,却仍旧信了那句“没等多久”。
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闭了闭,一线细泪毫无察觉地没入鬓发之中。
元昭软着嗓子,声似莺啼:“陛下......让臣妾伺候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