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冥冥之中有谁引导,戈薇在一棵枯树上看到了似在沉睡的桔梗。
上一次见面的记忆算不上美好,戈薇放轻脚步不想惊扰对面的人,她可不想再被人强行绑起来了。
“是你?”桔梗缓缓睁开眼睛,自高而低投来视线。
戈薇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我正想找你。”
身着巫女服、长发过腰的女人在死魂虫帮助下轻盈落地,径直朝戈薇走来。
感觉来者不善,戈薇想往后退,但被死魂虫束缚住了手脚。
果然……戈薇简直要头冒黑线,早知道刚才就忍一忍不跑出来透气了。
桔梗迎面而来的杀意让戈薇瞬时收起所有小心思,警惕与恐惧很快蔓延至全身。
她谨慎后退半步:“你、你想做什么?”
“我受够你们了……”刚复活不久的巫女怨气难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世界上有一个我就足够。”
一条死魂虫缠上戈薇的脖颈,细滑冰凉的触感让她汗毛直竖。
对方的手攀入她的衣襟,拉出项链上缀着的小小玻璃瓶,见到里面零星两粒碎片,她皱眉道:“其他碎片呢?”
“被奈落抢走了……”
与此同时,她生出强烈的想要保护四魂碎片的渴望,伙伴们辛辛苦苦再度收集的碎片,她死也不能让它们再度落入他人之手!
感受到戈薇的反抗,桔梗一把扯下项链,轻蔑道:“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由你保管。”
“不行!”戈薇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这是大家一起拼命战斗才得到的碎片,不能被你拿走!”
对方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而是计划让奈落早日集齐碎片,然后把完整的四魂之玉连带着奈落一起彻底净化。
至于这个所谓的转世,她不喜欢,复活之后的她也没必要强迫自己去接受。尤其是她感知到犬夜叉正在外头想办法闯入结界,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来。
因为戈薇的情绪波动,桔梗体内的死魂又在蠢蠢欲动,趁着情况没有更糟,她淡淡道:“死魂虫,可以了。”
一声令下,缠绕戈薇脖颈的死魂虫开始发力,窒息缺氧的感觉从心肺涨至大脑,双眼明明睁着,眼前却满是花白。
意识涣散的时候,她想起十五岁生日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妈妈、草太、爷爷、小蚋、绘里、亚由美……
她好想再回家一趟……
从短暂昏迷中获得喘息,慢慢恢复意识的时候,戈薇发现自己正拦腰挂在奈落的手臂上,对面站着桔梗。
“只要鬼蜘蛛的心存在一天,你就无法动手杀了我。”桔梗丝毫没有畏惧,扬手将刚刚扯下的魂玉碎片扔给奈落。
奈落将碎片如数收下,自戈薇清醒后就没有出声,静默看着桔梗离开。
“见到是我?很失落?”
等人走了,奈落冷不丁开口。
“难不成要高兴吗?”戈薇从他怀里跳下来,继续道,“如果你不是来要我性命的,那就谢谢你救了我。”
奈落没作回答,浑身上下还满是阴鸷气息,戈薇直觉他这次也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精神上的负担缓缓卸下,她后知后觉涌上一股沮丧。
“刚刚的我很狼狈吧。”戈薇垂着脑袋,“明明也努力学了好几个月的巫女知识了……”
“桔梗从小接受巫女训练,你比不过她很正常。”
“你这是在安慰我?”
“如果你要这样以为的话。”
“我以为,你也可能是在嘲讽。”
“很遗憾,你以为错了。”奈落勾唇邪笑,曲起食指抹去她下睫挂着的一点泪水,“戈薇小姐,难得见你脆弱的时候,都不忍心让你看到接下来的画面了。”
戈薇警觉退后:“什么意思?你怎么突然这么有同情心了?”
“关于那个半妖,想去看么?”
“你又有什么诡计?!”
戈薇异常愤怒,奈落此前的表现,竟让她生出他正在慢慢变好的错觉。
奈落淡定从容:“诡计算不上,只是提供了一点小小契机。”
“不许你伤害他!”
“这次不会伤害他。”奈落继续问,“要去看么?看完以后要走要留,随你选择。”
不知道奈落又在谋划什么,可不去看看她心里不安。
赶过去的路上见到零星两三只死魂虫,戈薇心里忽然觉得不妙,强烈的抗拒感驱使她向奈落提出离开的要求。
奈落浅笑:“你做了决定,现在可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