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舅爷……说是检查有没有用错药。”
沈知微闭眼。
系统再次启动。
三秒静默中,心声浮现——**“李家舅爷亲自来拿过药材簿,说‘烧了最安全’。”**
她睁眼:“你说被收走,其实是被烧了。”
赵小乙身子一抖。
“你当时就在药房外,看见他带走簿子后去了后院柴房。火光映在他脸上,你还记得。”
少年抬起头,眼里有了泪光:“我……我不敢讲。他们威胁我,要是说出来,就让我全家滚出京城。”
“现在不同了。”沈知微道,“你说出来,我会保你一家平安。”
少年哭着磕头,把当晚所见全说了出来——李氏兄长深夜潜入药房,翻走药材记录,又逼迫当值医官修改脉案。
第三位、第四位相继招供。有人证实李氏曾重金贿赂守夜婆子,也有人提到医官私下写过一份真实死因报告,但第二天就被调离职位,从此杳无音信。
最后一位是当年负责清洗遗体的粗使丫头。她战战兢兢地说:“大小姐咽气时,嘴角有黑血。我们擦了三遍才干净。李氏站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沈知微听完所有供词,手中已握有一条完整的链条——
李氏亲手换药
→
其兄篡改药材记录
→
收买仆妇封口
→
威胁医官作伪证
→
多年来压制知情者不得发声。
她走出偏殿,天色已暗。
回御书房的路上,她取出一份户部官员履历册。这是她让内侍提前准备的。
翻到李崇文的名字时,她停下。
八品小吏,六年前突然升为户部主事。荐举人:崔仲衡。
她继续翻查崔氏族谱副本,指尖停在一行小字上——“崔仲衡娶沈府旁支女为妻”。
正是婚约图中写着“议亲未遂”的那位。
根本不是未遂。
是瞒着所有人成了婚。
她攥紧了册子。
崔仲衡身为户部要员,又是李氏姻亲,十年前就有能力干预地方案件备案。他提拔李崇文,不只是关照亲戚,更是在给李氏留退路。
这意味着,从一开始,这场谋杀就有外朝官员参与布局。
她快步走进御书房。
裴砚还在灯下处理政务。他抬头看她进来,察觉到她神情不同。
“查到了?”
沈知微将履历册与族谱并排放在案上。“李氏能安然十年,是因为有人替她撑腰。崔仲衡不仅是她的姻亲,更是当年提拔其兄的人。而那份被销毁的药材簿,极可能经由户部流转归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