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己也能转醒?
此话若叫容显资听见必冷哼一声,道姐给你用了阿司匹林布洛芬等后辈的智慧结晶,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
宋瓒从容接过容显资端来的粥,指节如玉似竹:“多谢容姑娘。”
身为世家子弟,宋瓒本也仪态有方,生得一副好皮相,此番动作更是有意拿腔拿调。
容显资面上不显,但心里不由一讪。
若是换做旁的小女子,倒可能看之动心,可惜容显资也是个千年的狐狸。
女子嫣然一笑,看着宋瓒眼盈温柔道:“不必。”
此朝女训女戒已蔚然成风,宋瓒并没有“女海王”这个概念,多情的事情他默认是男子之风。
见容显资接住自己调情弄调,宋瓒眉眼下压。
宋瓒低头浅尝此粥:“这粥味道淡了一点,下人莫不是藏了盐?”
闻言容显资淡淡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宋瓒:“季公子,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官家小姐,自然也买不起仆人,此间只有你我。”
“公子刚伤愈,不宜重口。公子痊愈后要请我去下馆子我倒没什么意见,”容显资轻轻掀过宋瓒试探之举,“先喝粥。”
外头日光西移,窗台的花影拉长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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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瓒慢条斯理喝完粥,理清了思绪。
镇抚使多年审讯经验告诉宋瓒,此女不是什么暗探,思来想去也是追名逐利之辈,见自己腰牌怕是心有悸动,起了心思。
容显资确实起了心思。
她来此地已经三年,三年前她醒来时旁边躺着一个人。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在不知身处何处的时照顾此人,但奈何容显资实在看脸。
那人是真长在容显资心尖上了。
那男子只道不记得前尘往事,只记得自己叫季玹舟。
不同于季瓒面容虽美但带着阴狠,季玹舟的俊美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当时哪怕身着麻衣也让容显资觉得其为谪仙。
但他三月前不见了。
容显资没有户籍,莫说找人,做什么都寸步难行。
见宋瓒吃完了粥,容显资接过空碗:“你的同伴什么时候来找你?”
一瞬间,宋瓒微微僵住,眼底透露几分阴鸷。
“别去拿绣春刀,你刚醒确定动武对身体好吗?”容显资波澜不惊,将碗放在柜子上,顺手扯来一根凳子,“我没有恶意,不然我趁你昏迷直接动手了。”
容显资大喇喇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宋瓒,眼底一片清澈和坦白。
收回要拿绣春刀的手,宋瓒道:“姑娘言重了,在下只是不习惯刀离开自己罢了。”
说罢盯着容显资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姑娘怎知我同伴会来寻我?我不过一普通锦衣卫校尉罢了,上报便道我已陨命,镇抚司安排好我家人便是,谈何来寻?”
闻言容显资一愣,不自在地眨巴两下眼睛:“呵呵…我想着你既然在文州受伤,那便是走宝鸡下川而非奉节,教科书一样标准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应该有大任务吧?”
锦衣卫校尉具体在朝廷眼里是个什么存在,容显资必然没有体感,只能稍微转化一下。
好歹干着直达天听机构工作的科员。
结果说死就死?
她也没想到他组织这么没有团结精神啊。
一股不小心戳到别人痛处的尴尬弥漫上来,容显资只得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