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晋秘书 六月三日。

大雨还是下个不停，丝毫没有转晴的意思。

江城市公-an局，持续一个月的梅雨季节可能是傻二强最清闲的时节，但凡下雨，就不会出现在公an局门口那个没有划线却属于自己的摊位。

大门左侧，断了枝头的四季桂在风雨中挺立依旧。

大门右侧，那个没划线的摊位空旷依旧……

……

黑洞洞的审讯室中，周围都是一片的漆黑，只有桌子上的一个台灯照亮这铁桌、铁椅，以及对立而坐的三名身穿jing服的人。

单独坐在一边的自然是李剑锋，身上仍然是那天淋湿的jing服，已经发酵出了那种酸腐的气味，平日里修剪的精精神神的发型此刻也跟草窝一样，头发都成绺了，面色蜡黄，眼镜中都是血丝。

连带着531那一天，整整三天了，一分钟都没有睡过，jing_员都三班倒轮流来审问自己，这也是多少年下来的传统，自己的师傅带自己，自己带徒弟，都是这么带的，生熬，熬到你精神崩溃，而且一点外伤都没有，就算投诉或者打官司都没用。

这一套自己还是小jing员的时候用的也很多，没觉得有多大意思，没有直接打一顿来的得劲，但是确实挺好用，现在，自己终于是明白这一招为什么好用了。

自己已经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也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隐隐约约觉得那些本来自己明了的事情现在变得有些虚幻，不仅仅想不出具体的细节，朦朦胧胧的，甚至都已经不确定那些事情究竟是发生了还是自己的臆想。

“砰！”看到李剑锋眼皮又要合上了，一个眼睛里同样是血丝的警员一拍桌子，铁质的桌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喝道:“赶紧交代问题！还睡！起来！”

李剑锋打了个激灵，但也仅仅是打了个激灵，一瞬间惊醒，下一秒钟脑袋又好像是浆糊一样。

旁边的一个警员脸上挂着笑容，眼神之中也满是疲惫之色，轻声细语的说道:“李队长，您也是多年的老警察了，您不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咱们局里想帮你也没法开展工作啊……”

“嗡……嗡……嗡……”李剑锋严重看到对面坐着的两个人都出现了虚幻的边框，像是隔着万花筒一样，耳朵里只能听到嗡嗡的轰鸣，只知道他们在说话，但是完全听不到在说什么，脑海中一片的晕眩，空空如也的胃里翻江倒海，直泛酸水。

……

王大陆又一次的从这个小院里走出来，虽然打着伞，但是整个裤腿上还是都湿透了，回首看了一眼这个有些陌生的小院，指间把玩着一张颇为精致的名片。

“难道真的要这么做？”王大陆有些迟疑。

手中的这张名片是蔡建康在自己过来的时候塞过来的，这可能是他在江城唯一的关系，之所以自己一直都没去找他是因为这个人正是这一次“东城改造计划”中标者，江城本土企业螺海国际的老总“杨大成”！

蔡建康从未跟江城这座小城市有什么交集，跟杨大成这点的交情只能算是杨大成跟燕京的交集，也成了他能给王大陆唯一的“关系”。

本来，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能有个地头蛇帮忙的话也算是不错，但是螺海集团现在也是处于531事件的风口浪尖，是关键的当事人之一，所以自己也不能随意的去借助这所谓的“关系”。

……

螺海国际。

江城市的本土著名企业，涉及房地产，建筑材料，酒店餐饮以及娱乐设施等等领域，在这三四线的小城市甚至整个江南地区都算是庞然大物。

螺海国际、螺海酒店、螺海商务三座螺海集团旗下最为标志性的建筑以铁三角的形式分布在市区三个寸土寸金的湖泊周围，算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而螺海商务的顶层，38楼，也算是这个城市的至高点，最上面的三层直接设计成了私人别墅一样，完全透明的玻璃幕墙，实木的旋转楼梯，顶楼的假山则是把哪座山头直接搬了过来，其间清泉流动，清澈的水流顺着一节一节精心构架的竹筒坠落，攀升。

全智能的自动玻璃顶，在这落雨的时节也是合拢成为了一个透明的天幕，能看到雨滴打落在玻璃上一层浅浅的水面上泛起圈圈的涟漪，扩散，合并，消散……

杨大成就这么坐在“山边”，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

螺海商务大厦前台。

两名警员在那里跟杨大成的晋秘书交涉着。

杨大成的晋秘书姓晋，叫什么名字倒是没多少知道了，在江城也算是个人物，商人不比政客，没有什么政治事件，商人的能量还是比政客大的多的，而且，政客都要求一个低调，一个比一个低调，所以，晋晋秘书即便算不得江城市第一晋秘书也是想差不多。

“您好，江城市刑警大队，贵公司老总杨大成涉及一起恶意伤人事件，还麻烦通告一声，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晋秘书也不是什么善茬，直勾勾的盯着问话的警员说道:“我们老总一直都在鹰国，现在还未回国，二位怕是搞错了吧。”

“搞没搞错等我们调查了再说，你们杨总肯定在这，让他出来协助调查！”

“且不说我们杨总不在这里，便是在……”晋秘书的眼神之中锐利而且冰冷，说道:“协助调查是吧，我们没时间，如果什么时候你们有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我们杨总确实犯法了再说。”

“你！”一个警员被这个老油条一样的晋秘书噎得是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