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的气氛比我想象的还要凝重。
不仅掌门师伯玄昀真君在座,几位常年闭关的太上长老竟然也赫然在列,个个面色沉肃。除此之外,还有两位身着星纹道袍、气息渊深的老者——是星陨阁的长老。
星陨阁的人怎么会来?而且还与宗门太上长老一同出现?我的心不由得往下沉。
“雁书来了。”玄昀掌门示意我上前,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伤势可大好了?”
“劳师伯挂心,已无大碍。”我恭敬行礼,心中警铃微作。他特意问及伤势,绝非寻常寒暄。
“无事便好。”玄昀掌门点了点头,语气却并未放松,“此次召你前来,是有几件要事相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缓缓道:“其一,幽冥阁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倾尽全力修复往生涧封印,却发现那具被重创的旱魃……其伤口处残留的剑气,除了你玄天剑宗的至寒剑意之外,似乎还混杂着一丝极其古怪的……寂灭之力。”
我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果然!他们还是发现了异常!那日江阙操控我的霜天晓斩出的一剑,终究留下了无法完全抹去的痕迹!
“寂灭之力?”我强作镇定,面露疑惑,“弟子当日情急之下,动用了一种师尊遗留的秘传剑符,或许是其力量特性特殊所致?当时弟子亦遭反噬,对其具体威能并不完全清楚。”我再次将一切推给那并不存在的“剑符”和“反噬”。
一位太上长老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压力:“哦?何种剑符,竟能蕴含一丝近乎本源的寂灭之意?雁书,非是宗门不信你,只是此事关乎重大,那丝力量……令我等十分不安。”
我手心微微出汗,正欲硬着头皮继续圆谎,旁边的星陨阁长老却忽然插话。
“道友且慢。”那位面容清癯的星陨阁长老抚着长须,目光锐利地看向我,“老夫近日夜观星象,推演天机,发现贪狼星晦暗不明,冲撞紫微,而荧惑之星却亮于往昔,直指……北海之域。”
北海?玄天剑宗便位于九霄大陆北海之境!
他继续道,语气愈发凝重:“更奇特的是,天机盘显示,与荧惑之星呼应者,其命格……竟隐隐暗合一句古老谶言:‘H?v?n-Th?wer Asthrae-V?v? Vrh?ss; Zlhhuud-Lhy? Rh?b-Xaerments Z?ld.’”
H?v?n-Th?wer Asthrae-V?v? Vrh?ss; Zlhhuud-Lhy? Rh?b-Xaerments Z?ld.!
我的脑海中如同惊雷炸响!这句……这句是!!
是江阙名字的出处!
江阙,江阙……H?v?n-Th?wer !
难道星陨阁的占卜,竟然指向了他?!
“此谶何解?”玄昀掌门沉声问道。
星陨阁长老摇头:“谶语玄奥,难以尽解。但‘H?v?n-Th?wer ’指天帝宫阙,亦喻至高之境或险峻关隘,‘Asthrae-V?v?’乃星象经纬,暗指天机命运。‘H?v?n-Th?wer Asthrae-V?v? Vrh?ss’似指命运被推向极高极险之境,乃至与天象相冲相逼。而后句‘ Zlhhuud-Lhy? Rh?b-Xaerments Z?ld.’……更显孤高寂寥,寒彻肌骨之意。此象与荧惑相呼应,恐非吉兆,或预示有身负极险命运、乃至……与天相争之力者,现于北海仙门,其命孤寒,将引动荡。”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深深的探究:“老夫听闻,泠长老门下新收了一位弟子,名字……似乎便与此谶有些关联?”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如同实质般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们竟然查到了江阙的名字!并且将星象异变与往生涧的异常联系了起来!
我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大脑飞速运转,却感到一片混乱。该如何解释?否认?还是……
就在我心神剧震,几乎要失态之际,玄昀掌门却忽然摆了摆手,语气略显缓和:“一个名字而已,倒也不必过度解读。或许是巧合。雁书收徒之事,我已知晓,那孩子是暗灵根,性子是孤僻了些,但心性尚可,此次幽冥阁之行也颇有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