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唤挂掉电话，在庭院站定。冬夜，院子里寒气重，身上开始冷了他才想起来要回屋。

客厅回荡着家人们打麻将的声音。

“碰！”周玥嗓音洪亮。

“碰就碰嘛，喊那么嚣张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胡了呢！”周老爷子坐在旁边观战。

“欸！这碰的可是我妈，指不定等下就接到杠了，让我报个仇。”

周鸿摇摇头，说：“给你泼个冷水，你那张杠在我这儿呢。”

“啊？那就没意思了。”

“八条！”周奶奶丢出一张牌。

周玥老公立马跟上：“碰！”

“八条都碰？你跟玥玥是要合伙打我一个啊！”奶奶笑道。

“反正没听牌，能打的都打。”

周老爷子探头去看周鸿的牌：“哎唷，有人早听了！”

周鸿笑而不语，他摸出一张牌，然后把手里的麻将全部推倒。

“胡了。”

周玥撇着嘴，把麻将揉进牌池，“小唤一直没胡，原来运气都被你吸走了，赶紧下去吧。”

她抬头，正巧看到了周唤，“小唤，还是你好。”

“姑姑赢了我那么多红包，能不好吗？”

周鸿站起身，“我们父子俩去休息会儿，你找你闺女打。”

“行！”

父子俩一起走去门廊。庭院灯亮着，廊上的落地窗倒映出二人的影子。

周鸿看着院里的枯木，问：“刚才干嘛去了？”

“打了个电话。”

“打这么久？”

周唤心情不错，“嗯”一声，音调都上扬。

周鸿好奇了：“跟谁打的？秋阳？”

“不是。”

“哦？那是谁家的孩子？”

“季家的。”

周鸿有点纳闷，跟他们关系好的这几家里，哪儿有姓季的。他琢磨半天，忽然想起之前王姨说过，元旦那两天有个姓季的孩子在松云借宿。

“又是借宿又是打这么长时间电话，也不知道秋阳有没有这个待遇。”周鸿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他没有。”周唤坦诚道。

保姆端着托盘走近，父子俩喝了茶水，各自沉默一会儿，周鸿似是有话要讲，点头让保姆回去。

“你最近好像安分多了。”他说。

“如果你指的是谈恋爱，那我只能说，我是因为马上要去京周学习了，所以没工夫谈恋爱，等回头适应了工作节奏，或许还要让你失望。”

说完，周唤有些心虚，他自知变安分的原因并非如此，但在周鸿面前，他嘴比钢硬。

周鸿笑笑，“还以为是你心智终于变成熟，原来是我误会了。”

“合你心意就是成熟，不合你心就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