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去的瞬间得到回应：成，知道了。

紧跟着传来第二条回复：你给我等着。

前面的消息都挺正常的，最后加的一句怎么感觉是在找事儿？

好歹做了一年的二中，对此类隐含攻击性的言语他有着得天独厚的敏感意识，应该不是空穴来风的误解。

他干啥了就得给人等着。

艹了，等着就等着，谁躲谁他妈孙子！

……

“东街口到了，请下车的乘客……”

下车依照导航指引往街口小巷子口，周峤一路风驰电掣，脚下步子生风。

身子隐匿与昏暗的拐角，一张纸迎面贴在脑门儿上，他快速扯了下来，目光追随着不远处的声音。

此处是个风口，股动的风浪翻涌疾驰，轻薄的纸张满天飞舞，在风止息的瞬间缓缓落地，几秒后再度飘起，不断循环往复。

“你去那头追，堵着出口别人东西刮跑了。”

紧接着一个人影飞速跑到跟前，急匆匆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看面色估计跑了有一会儿了。

一张张白色的纸张各自打着节奏飘悬于半空，洋洋洒洒落了满地。

“我不信追不上你这家伙。”

仓皇失措的声音靠近，正前方出现的身影令周峤惊愕，他不由看了眼拿在手里半天的纸张。

好家伙，真是照片上那打A4纸的其中一份。

这字儿看似手写，仔细观察就知道是花钱打印的。

栾樾一心忙着追回散落四处的白纸，没留意巷子口站了人，纵身一跃抓住摇摇欲坠的纸张，同时绊到了站在巷口的人。

“解释一下？”周峤及时错开步子任由男生踉跄了一下，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你他妈……”

以为又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撞了过来，栾樾正要发泄情绪，看见周峤那张熟悉的面孔，话直接梗在了喉咙里。

又一阵风起舞，身后几十张纸哗啦啦作响，栾樾呵呵一笑：“…你听我慢慢讲一下过程。”

他真不是有意的，和周峤确定完时间后他拿着复印好的一百张检讨马不停蹄赶往约定好的餐馆，哪儿成想半道窜出来个人，两人相互撞了正着，检讨脱手而出，造成了现在的惨状。

手里拿着辛辛苦苦收集的十几张检讨，栾樾挣扎道：“我哪儿会猜到……”

“你挺会想办法啊，”周峤截住了话，“想出复印这招儿花了多少钱？”

两三下把手里的纸团在手心，他一扬手砸到地上。

纸团擦着栾樾的侧脸击中了对面的墙壁，弹了一下回旋几厘米滚落墙角。

“先说好啊，打人别打脸。”栾樾一点儿没躲，闭眼等着挨揍。

捞住栾樾的衣领拽到身前，周峤用力将人摁到墙上，“揍你用得着听你的想法？”

话音未落，拳头直接朝脸上招呼过去，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

见人真完全不躲不闪的，他揍了一下果断收手，撒手靠在墙上用力遏制自己的怒火，“妈的，你要下不出来不能直接说，搞这么一出很有意思？”

栾樾摸了摸被揍的侧脸，“嘶”了一声，“这火气不撒出来能两清得了？”

真以为他乐意啊，完全是被逼无奈。

“你就当替郭梓旭出气了，”男生说，“以后叫他别纠着这事儿不放就成。”

“艹，”周峤干瞪眼，“你欠旭子的让我出手还，你这一拳白挨了。”

“别他妈扯，”栾樾把两人关系摸得门儿清，“就那家伙对你唯命是从的样儿，就算替你挨揍都能上赶着，你说的话他指定听。”

周峤：“我再说一遍，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想想最近两天周峤和郭梓旭的相处，栾樾突然意识到以前形影不离的饭搭子真就没怎么出现过一起，难道这一拳就他妈白挨了？

“你做不了主也成，”栾樾晃悠着转身，逼近身侧的人，“总之就一个事儿，咱俩的问题完没完？”

这一拳集结了太多原因，说完也算完，说不完也能算不完，谁让栾樾不做人？

“把钱转给我。”两人僵持半晌，周峤突兀地开了口。

栾樾一时没反应过来。

“复印的钱，”周峤补充说明，“你既然复印了，成果我是没验收上，结果总该收入囊中。”

一百张A4纸，除去原稿一共99张，花了栾樾近二十块钱，如今全打了水漂，还得在陪进去二十，他造了什么孽。

捡纸的人正好在此刻返还，栾樾张口就来：“你问他要。”

抱了满怀纸的某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