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的向我走来蹲下想要扶我起来,当我被她扶起来的一瞬间,她又突然把我推倒在地。我猝不及防地往后扑去,,疼得眼前发黑。
周围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那几个女生的脸在模糊的视线里扭曲着,像淬了毒的尖刺。“妓院”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耳后,羞耻感顺着脊椎爬上来,让我浑身发僵。“笑死我了,她真以为我要去扶她!”
我攥紧拳头撑着地面,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像突然泼下来的冰水,瞬间浇灭了周遭的喧闹。我抬头时,看见文欣老师站在不远处,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她没看我,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几个女生身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空气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带头起哄的女生缩了缩脖子,强装镇定:“老师,我们就是……就是跟许宛苧闹着玩呢。”
“闹着玩?”文欣老师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用这种字眼侮辱同学,也是闹着玩?”她弯腰扶起我,指尖触到我胳膊时顿了顿,大概是察觉到我在发抖。
“老师,是她自己摔倒的……”有人小声辩解。
文欣老师没回头,神色冷得像结了冰:“需要我调监控,让你们看看是谁伸的脚吗?还是现在就跟我去教务处,把刚才说的话再给主任重复一遍?”
那几个女生的脸唰地白了,互相看了看,没人再敢吭声。
“滚回去上课。”文欣老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们吓得低着头匆匆跑了,连脚步声都透着慌乱。
文欣老师扶着我的胳膊,半蹲下来看我的膝盖,眉头蹙了起来:“伤得不轻,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我咬着唇摇摇头,声音哑得厉害:“没事,老师,我能走。”
她没说话,直接蹲下身,后背对着我:“上来,我背你去。”
夕阳的金辉落在她发梢,晕出一层柔和的光晕。我愣了愣,膝盖的疼和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上来,眼泪没忍住,啪嗒掉在她衬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快点。”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再拖下去,伤口该发炎了。”
我犹豫着趴在她背上,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她常用的护手霜味道。她的肩膀不算宽,却很稳,一步步往医务室走时,我能感觉到她手臂肌肉轻微的发力。
“别听她们胡说。”她忽然开口,声音透过布料传过来,闷闷的,“你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我把脸埋在她颈窝,眼泪越流越凶,却第一次没觉得难堪。原来被人坚定地站在身后,是这样的感觉。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很浓,校医处理伤口时,我疼得攥紧了文欣老师的手。她没抽回,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手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好了,这几天别碰水。”校医叮嘱道。
擦走出医务室时,文欣老师对我说:“明天要是还疼,就跟我请假。”她递给我一个创可贴,“这个备用。”
我接过创可贴,指尖碰到她的,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谢谢老师。”
她看着我,忽然抬手,轻轻拂开我额前被泪水打湿的碎发。“宛苧,”她的眼神很认真,“不用怕。”
那一刻,晚风吹散了所有的恶意和委屈。我知道,不管前面还有多少风雨,至少有个人,会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夜自习后,我吃痛地走出教学楼。天色已经全黑,路灯把操场照得斑驳,远处的篮球架像一只潜伏的怪兽。
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我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被放大,每一下都让我心口发紧。
“宛苧。”
我猛地停下,声音来自身后。是柳文欣。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教室门口,怀里抱着一摞作业本,白色的衬衫在昏黄的灯下显得有些冷。
“一个人回家吗?”
“不是,待会儿有人来接我。”
“噢,这样啊,那注意安全。”
“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