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场恶斗 近十年我们镇十里八外，不知什么原因，奇事一大箩，很多让人琢磨不定。

九年前三个娃子被水鬼拉进水里抵命，连脚脖子都拉的紫青的噩耗，短短半晌传遍了这小小城镇，那天下午我还在上学，刚一下课，就伙同猴子翻墙逃学来到事发地点。

那是一片小水洼，前两天不知为何出现，昨天还听老爹说，要用这水浇灌我家不远处一片花生地，没想到却发生让人心痛的事情。

水洼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乌压压的一大片，高坡地带几台浇地的机器冒着滚滚浓烟，抽离水洼已经变得浑浊的灰水。

现场有村里干部指挥，维持秩序。

“看啥，有啥好看的都走，都走。”

“哎，真惨，肠子都给挖没了，才多大。”

“三个娃子，刚上一年级，昨天还看到小毛子牵着自家几头羊在河边溜达。”

人群最里面哭成一片，我和猴子人小低矮，垫着脚尖也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溜圈才挤进去。

洼地边有人撕心裂肺的大哭，约有二十多口人，里面我竟然发现还有老爹和娘，娘低声抽泣，老爹也是蹲在一边，抽着那纸卷的旱烟一口两口的抽着，时不时长叹一口气。

那个人群小圈中躺着三个小小身影。

我拉着猴子走近一看，还没看上两秒，耳朵一疼，我们两个小崽子就被老爹发现一手一个提了出来。

”你俩两个小王八蛋咋来了，不是在上学吗？“老爹揪着我们的耳朵，提出人群。

虽然只是短短两秒，但是里面的场景我是至今未忘。

我哭着喊道：”爹，那是不是栓弟？“

栓弟是我邻家二伯的孩子，比我小上十岁，他小的时候，我常常抱着他在胡同口石墩上乘凉，小娃子肉嘟嘟十分可爱，现在刚满七岁，模样没多大变化，前天我还去他家玩揉捻了好一会。

栓弟僵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皮肤变得像纸片一般，尤其那本来同样圆滚的肚子此时变的凹陷干扁，烂成一团，死状凄惨。

“滚，这里没你们的事！”老爹喝骂。

“我不走，是谁害死了俺栓弟。”我还哪肯走，哇哇大叫，想要挣脱老爹的手掌。

“出来了，出来了，抓紧拿棍子过来！‘

突然人群中一阵大喊，老爹一看，把我俩甩到一边棉花地中，赶忙扎进了人堆。

他前脚刚走，我擦了擦眼泪，追了上去，这围满的人群更加紧实，我和猴子小小身板根本无法撼动一分。

猴子指了指左边，拉着我跑向人群外一棵槐树，以前没少掏鸟蛋，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我俩架在一根大腿粗细枝干上，晃晃荡荡，下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也是一览无余。

水洼中近乎抽干，浑浊泥浆一滩，十几个大老爷们踩着淤泥，挥舞着木棍，铁铲，正在追打一个如同一岁娃童般的身影。

它发着惨叫，拥有四肢，似人非人，似猴却没有尾巴，漏出半个身子，这就是水鬼吗？粘附淤泥的毛发我至今无法忘怀。

整整有三年村里的孩子在未下过水，酷暑的夏天常常会见到几个泥腿子窜天猴一般，在街上哇哇大跑，后边追赶跟着一位拿着皮条的大老爷们。

这是水鬼，也叫水猴子，都说是水里的冤魂化成。

狭路相逢，勇者胜，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我不知道吃奶的劲有多大，吃奶的时候我也不记事，我把当初砸班主任家窗户，老爹追我八条街的劲头全使了出来。

手中的镐头，被我轮的半圆，借着灯光，第一时间对着前边的水域猛砸过去，镐头入水并未引起多大的阻碍，瞬间消逝。

哐当一声闷响。

这水太浅，我力气使出也太大，声音传来，我被震的后退一步，手中镐头差点没脱手而出，我咧嘴吸气，顾不上手掌那麻痛又是一镐头。

墩子，大头叔，在我第二下镐头入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加入我的行列。

咣当，咣当，砸石的声音此起彼伏，这片小小的水域，一会就被三人搅的天翻地覆。

”给我砸，砸死这俩****的！“

”够了，够了！“

猛砸约有七八下，大头伸手拉住我俩，把我俩逼到刚才的岩壁位置：”还砸，早他娘的没影了！“

我放开了镐头，夹在胯间，舒展下轻微颤抖的双掌，果然前边的水域渐渐平静，并未没有所期望的血红飘洒出来，也不曾见那俩怪物在次出水。

”是不是被俺们吓跑了。“墩子说道。

”跑，看看在说！“大头叔锁住眉头，三人直排一条直线，贴着山壁，注意水中的动静，

水猴子在水中力大无穷，出了水就会变成焉黄瓜，一路走来，这里地面被修建的异常平稳，连一块巨大的石头，落脚助力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干瞪眼。

灯光扫射，我们也看清了刚才跟两只水猴子恶斗的东西。

那是一条大青鱼，是一条鲢鱼，修长的身子将近四米，侧身漂浮水中一动不动，淡白的肚皮被掀开，一堆肉色的肠子，内脏在那里围绕，我只见过一米多长，四米鲢鱼在北方实属少见，顶多鱼塘翻坑时，见过一米半的，两个大人拿着棍子挑着，一晃一晃。

水波散去以后，水面在也没有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