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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修不成仙的我只好考科举 > 第 203 章 款待

第 203 章 款待(2 / 5)

说薛大帅活人无数并不为过。

此后这些年,随着他见识欲广,了解这位薛大帅的生平。得知其人出身普通,以剿倭起家,多年来平南蛮、灭西夷,抗北虏,战功赫赫,可以说哪里有动乱哪里就有他,堪称大齐最好使的救火队长……谢拾对这位薛大帅的好感与评价蹭蹭上涨。

此行前往北境,他最期待的不是草原上的诸位风景,而是一睹这位难得的英雄豪杰。只是见了人,谢拾却觉得这位薛大帅与他想象之中的形象存在不小的差距。

他本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一柄钢刀、一头不怒自威的狮王。然而实际上他看到的是一座厚重沉默的山峰,平和而又淳朴。

而这位几乎称得上如今大齐武将之首的总督薛大帅非但没有寻常武人的跋扈,更不像许多人刻板印象中那样粗鲁不文,反而是颇为儒雅。在争相讨好魏王的众将之中,这位薛大帅的存在丝毫不显得异样,因为他同样是讨好魏王的一员。只是他的表现不像其他将领那样粗暴露骨而已。

他的说话艺术更像是文官那样投其所好,而不是赤·裸·裸的拍马屁。见魏王似乎对战事感兴趣,身为总督的他便拿出经历过的战士为例,其中详情与魏王一一说来。

从小就向往英雄豪杰故事的魏王哪里顶得住这个?要知道这可不是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编造的故事,而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大英雄大豪杰绘声绘色讲来的真实事件。

一顿饭都没吃完,本就对这个薛大帅颇有好感的魏王肉眼可见地好感蹭蹭上涨。

谢拾在下首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短短时间里,他之所以能和魏王传出一见如故的“谣言”,自然是因为彼此性情确有投契之处。薛大帅亲口讲述的战场风云,魏王都顶不住,谢拾当然也顶不住。

同来的其他人却是渐渐皱起了眉。

此行十二人,除却魏王这个正使,都是六部筛选出来的官员。换而言之,都是读书人。包括薛大帅在内,众多将领对魏王或明或暗的讨好,在读书人看来自然不耻。

“薛总督天下名将,竟也行此谄媚之事……”谢拾邻桌,这几日与他同吃同住的户部主事刘训搁下酒杯,一副没眼看的样子。好在他还知道轻重,不曾站出来大声说话,只是私下里与谢拾嘟囔了一句。

谢拾虽也感觉薛大帅的表现不符合他心中预想的形象,不像是战场上千军辟易的大帅,更像是老于事故、善于溜须的文臣,但刘训这话,在他看来却是求全责备。

拾摇头打断他的话:“刘兄此言过矣,你我并非薛帅,又哪里知道他的难处?”

就说薛敬并非当今天子的心腹,又手握大军驻扎边关,想通过讨好魏王从而获得天子更多信任实在无可厚非。入朝已有一段时间,谢拾虽然在某些方面依旧坚持着令人以为天真的原则,却并非迂腐书生。

至少,他在对薛大帅印象破灭之际,又多了几分理解。一旦理解,敬意反而更深。

迎着刘训诧异的目光,谢拾继续说道:“薛帅南征北战,保国安民之功,不可泯灭。区区小节,又何必计较?试问换作你我,是能上阵杀敌,还是护佑一方?”

既然如此,作为在后方受益之人,对前方流血流汗者自然是该敬着。

更何况……

谢拾与胖狸猫道出心里话:“换个角度想,如薛帅这等大英雄大豪杰,本可坦坦荡荡立于人世,一心一意厮杀战场,却沦落到讨好皇子以求立身朝堂的地步,该觉得羞愧的恐怕不是他,而是朝堂诸公。武将不得不献媚讨好,错的是天子才对。”

胖狸猫察觉到宿主微微低落的情绪,虽不理解但万分赞同:[就是!宿主说的对!说点好话怎么了?谁不爱听人说好话?况且人家说话也不是为了自己嘛……]

与此同时,上手的薛帅已经开始朝魏王卖起了惨。无非就是边关将士缺衣少粮多不容易,又讲到将士在战场上英勇作战,为国牺牲,补恤却寥寥无几,其家眷如何凄惨,说得情真意切,大好男儿几乎落泪。

与其说是卖惨,不如说是真惨。

魏王身为性情中人,听了边关将士的英勇事迹,已是恨不得与这些热血男儿当场拜把子,再听得他们生活上诸多不易,更是大受触动,差点就要拍着胸脯弄粮草来。

方才对薛敬颇有看法的刘训已是沉默了。

显然他已经看出薛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加官进爵,甚至不是为了博得皇帝的好印象,只是想让这位皇子知晓边关将士之不易,希望借他之口让高高在上的天子,让朝堂上的诸公哪怕对将士们多一分关照。

他是在为手下的兵争取“好处”。

阴谋论者或许会以为这是在收买人心。谢拾却能感觉到,他是真心实意为兵丁着想。或许其他人不能理解,对于敢在阁老面前“质问天子”的人而言,这样的行为很合理。做一件事,并不必于自己有利。只要他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做就是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隐隐能看出薛敬的目的,却无人跳出来与他作对。哪怕是认为这位薛大帅故意要买人心的阴谋论者。

说来总归是在薛帅的地盘上,之后他们出使还要劳烦边军接应呢,在草原上有个万一也得靠着薛大帅解救他们。正因如此,哪怕看不上他的官员也不愿得罪他。谁愿意拿自家性命去赌别人的心胸是否宽广?

反正被忽悠的是魏王不是他们。

一顿接风宴下来,哪怕谢拾甚至不曾与薛敬说上三句话,对这位薛帅的敬意却已油然而生,只觉得从薛帅身上学到了不少

。至少知道了将帅并非只会作战就能成的。

接风宴结束,众人各自安置。

颠簸奔波了一路,不是在外宿营,就是在驿站中过夜的一行人终于能好好休整了。

谢拾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暂时不用再与人挤马车,挤营帐,他在分配给他的单间里美滋滋地睡了一晚上,暂时给自己放一天假,没有进入梦中学习。

次日一早起床,果然神清气爽。

他收拾好自己,推门而出。

漫天飘雪伴随着朔北的寒风一道袭来,浸透骨子里的寒气令谢拾打了个寒颤。自小生在南方的他何尝见过这般景象?与北境狂野的雪相比,南方的雪已算得上温柔。

此时天光大亮,世界一片皓白。

每一片雪花都仿佛折射着阳光。

漫天飘飞的霜雪覆盖了入目所及的屋檐、走廊、乃至庭院。侍从前脚才打扫过,后脚地面便又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

府上侍从撑着伞,谢拾在其指引下走出庭院,靴子踏在松软的雪地上,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声音,仿佛雪花在窃窃私语。

呼吸着扑面而来的冷气,谢拾目露新奇之色,似乎又回到儿时初次看见雪景之时。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这么大的雪!

谢拾心有所感,顿时化作诗句倾吐而出:“……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阶前冻银床,檐头冰钟乳。清日无光辉,烈风正号怒。人口各有舌,言语不能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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