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之地,未停山,无尽崖。
恰落暮时分,红日笼罩了半边天,周围是被冻住的冰川,远处是稀稀落落长着的几棵槐树,近处悬崖深不见底。
“花星主,这般行事未免也太过无趣了吧,攻略后又将对方踹进死局,神是小说看多了吗?”
“这究竟是神的计划还是玩弄人间的恶趣味!”
完颜松气急败坏的向面前那人说到,她扎着高马尾,依旧是一身军装,挺直的站立着,但在花星主的面前,依旧是显得弱小而又无力,或者,是在花星主背后的神明面前。
不知为何,现在的花坞和先前那个,明明穿着一样,气质和神态也是相同,却没有了柔光笼罩泯然众生的感觉,毫无生气,仿佛确确实实仅仅是云栖父母二人留存的一段记忆,没有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能拒绝吗?”
“我不能!但我也可以有我自己的选择!”
花星主负手而立,完颜松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他了一般,明明她们相识已经几百年。
不过其实从最开始,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都只是简简单单的上下属,花坞紧守着界限,唯独完颜松痴心妄想,她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的知心朋友,妄图将这个半只脚踏出红尘的人拽回来。
怎么可能。
花坞虚空看了一下时间,冷冷的说:“他快来了。”
完颜松看着花坞,眼角的泪突然蓄不住,她故作镇定,却还是忍不住颤抖:“花星主,我真的十分感谢你,如果不是您的帮助,我或许早就死在了猎户的刀剑之下,无法像现在这般逍遥自在,感谢你让我能够识得万物,懂得万情。”
“但是同时,”完颜松咬着牙说道:“你也应该后悔,后悔救下了我,因为我的天性,就不可能让我循规蹈矩!”
花坞依旧是一副平平静静的样子,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平平静静的,就连他的声音也是,冷的刺骨,不带有任何的感情:“到时间了。”
话音刚落,远处破空传来一道呵斥。
“微生雨,你在我山修炼许久,为何如今破禁!我道宗惯来不会管这等闲事,可老太爷在上,你如此目中无人,自私自利,修习妖法,让我们如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前方逃来一男子,身着青衣道袍,长发竖起,没个正经,说话也是言左不言右,油嘴滑舌,直着人打,却是五官柔和,让人心生怜爱之心。
“怎地你道宗就是光明磊落?不修行只修钱,敛财不敛福,小人行径!”
后面追来的人也是穿着青衣,却是追来途中依旧面不改色正襟站立,好一派名门正族的作势。
等到近了,花坞微微挪了下身子,横身到微生雨的前面,正对着那些追来的十几位道友,仅是一个念头,便将修行数十年的人刹那间定了身:“几位的家事,怎还闹到了我这未停山?”
“拜见花星主,”几位师傅看见面前这人,忙是鞠躬行礼,不敢怠慢。
“既然到了我这地界,这人我也是熟悉,不如就交给我来处理?我惯会秉公执法,不徇私情。”
“啊,这,”领头的那位老宗主愣了一下,“花星主,这不和规矩吧。”
旁边一高壮威猛的老道士横插一嘴:“花星主有所不知,这厮在外败坏我道名声,又不知从何处修得一身妖法,试图谋害我宗宗主,实在是罪大恶极!”
花坞回的不紧不慢:“这些事情我自是知晓。”
他抬了一下眼,远处细细落落飘下的雪顿时被截成了两半,却没有伤到这些人分毫,在场的人具是冒了一身的冷汗,花星主缓缓向前走去,周围呼吸屏住,只有踏雪之声,不重,一步一步却仿佛踩在这些人的心脏之上。
“那我的手段,想必在场诸位也是不必让我多做诠释吧。”花坞略微偏了一下身子,示意身后的完颜松到前面来:“我身后的无尽崖,下连地府,但凡失足坠落,不说九死一生,大概也很难保全性命,不知这样,如何?”
小辈还妄图上前,被打头的宗主拦了下来,宗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这孽障就交给星主处置,我就先行退下了。”
可是,那小辈还想说什么,被一拳砍在后颈晕了过去。
他们不想让花星主去处理这件事情,实在不是为了护犊子,而是他们起了坏心思,想将这厮囚禁起来,研究他究竟是如何获得这般强大的能力。
不过如今,还是命更重要。
“完颜松,”花星主向后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