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机场,没有人来接机,苏拉伸手拉紧了外套,搭上出租车,直奔医院。
在出租车上,苏拉打开手机,等了一会儿,手机静悄悄的,没有信息没有电话。她不太相信地逐个点开手机信息和微信,依然是静悄悄的,并没有新的未读信息。
打开通讯录,找到陆之城的号码,苏拉的手停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把手机锁屏,放回了包包里。
很快,苏拉就站在了医院门口。
站在住院大楼前,苏拉抬头看了一眼几十层楼高的住院大楼,想着乔路现在正躺在哪个窗口里,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关心着他的人,苏拉觉得眼睛有些发涩。
眨眨眼,深吸了几口气,苏拉缓步走进了电梯里。
慢慢地走近乔路的病房,站在门口的地方,苏拉迟迟不敢伸手敲门。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从房间里传来了乔路情绪激动的声音:“老子不认识你们,特么给老子滚!”随后,还有东西掉地的声音传过来。
过了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拉一眼就认出来,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乔妈妈。
“阿姨,我……”苏拉开口跟乔妈妈打招呼。
乔妈妈抬起头来,看到苏拉,本就强忍着泪,通红的眼睛,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恨恨地看了苏拉一眼,冷冷说道:“谁叫你过来的,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苏拉对乔妈妈的反应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被吓了一大跳,说出来的话都结结巴巴的:“阿姨……我……我……”
“我什么我,如果不是你,小路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现在连妈妈都不认识了。”乔妈妈用手捂住胸口,强忍了很久的眼睛终于掉了下来:“小路为了你逞英雄去了,他就不想一想,他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只有大野和他两个孩子,哪个孩子出一点事,都会要了爸妈的命啊……”
越说越激动,乔妈妈忍不住悲从中来,索性蹲在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拉还来不及说点什么,从病房里传来乔路暴躁的怒吼:“在老子门口哭丧啊?滚,有多远滚多远!”
苏拉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去,平视着乔妈妈的眼睛,诚挚地说道:“乔妈妈,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也不想看到乔路现在的样子。乔妈妈,让我进去看看他好不好。失忆的病人是需要一点儿刺激的,也许乔路看到我,能想起一些事情来呢?”
乔妈妈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冷冷地说道:“你瞎说什么,我们小路才不是病人。还有,没什么好看的,我宁愿小路一辈子活在失忆里,也不希望他跟苏小姐再有任何的瓜葛。苏小姐请回吧。”
苏拉看着乔妈妈的脸,原本保养得当的脸,现在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光彩。
叹了一口气,苏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伸手想扶起乔妈妈,却被乔妈妈一甩手,一个踉跄,扑在旁边的墙壁上。
看到乔妈妈悲伤的样子,苏拉感同身受,她不敢激怒乔妈妈,怕老人家受刺激再闹出点动静来。但又不甘心这样回去,只能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边上。
乔妈妈是铁了心不让苏拉再进去看乔路,就这么一直蹲在门口。
蹲了一会儿,或许是累了,乔妈妈直接一屁。股坐在病房门口。
看到原来那么精致那么讲究的乔妈妈,现在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苏拉的心里酸酸的,眼泪已经涌到了眼眶里,马上就要决堤。
犹豫了一会儿,苏拉蹲下身子,对乔妈妈说:“阿姨,您先起来好不好?现在天气冷,您坐在地上,别生病了才好。”
乔妈妈看了一眼苏拉,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走了,我自然就会起来。”
面对着倔起来跟乔路一模一样的乔妈妈,苏拉有些抓狂,但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蹲在地上沉默了一下,知道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只能轻声说道:“乔妈妈,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乔路。您赶紧起来,千万别再坐在地上了。”
苏拉站起身子,腿有些发麻。
乔妈妈出声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别来了。我会24小时在这里蹲点,绝对不会让小路再见你的。”
苏拉有些无奈,她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病房门口,摇了摇头,转身打算离开了。
正当苏拉的脚步迈出去的时候,病房里传来了乔路的声音:“是谁在门口外面讲话,这声音我怎么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