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到了今天，张百忍还是弄不明白她到底哪儿来的这种自信。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结束了汇报检阅，不出意料的张百忍还获得了一个标兵称号。也不知道是因为多年习武适合这种体力活儿还是拜协会安排所赐。

程似锦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从她能坚持半夜出来找鬼便能看出一二。军训结束，她就立刻出现了，或许该说不愧是学姐，她总能准确的找到张百忍上课所在的教室，以及下课时间。

有的时候张百忍走出教室的时候，程似锦就在外面手扶着墙，满脸通红，弯着腰气喘吁吁。不知道她在到底哪儿上课，不过可以看出这是一下课就狂奔而来。

张百忍经过她的时候，她就抬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美可爱的笑容，嘿嘿傻笑两声。张百忍也不理她，直接无视，该干嘛干嘛。

已经有同学开始指指点点私下讨论张百忍太过分了，大男子主义什么的，学姐多可怜什么的，这俩人多不合适相关的。

同寝室的刘哥也劝张百忍：“女孩子是用来疼的，有的时候你也应该主动点。”

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的张百忍站在了一手拿着一个咖喱面包的程似锦面前。

“今天第几天了？”

程似锦也不回答，两手一前一后，把其中一个咖喱面包递给张百忍，歪着头傻笑着说：“一人一个。”

张百忍终于彻底放弃反抗，拿过一个面包当着程似锦的面直接撕开包装，咬了一口：“你赢了。”

“心诚则灵嘛。”

“你脸皮真是厚啊。”

“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女孩子啊，真没礼貌。”

大学是个神奇的地方，明明应该是学子进修，清净恬适的地方，却连找个没人的地方都做不到，越是想来僻静的地方越是早有情侣占据。反其道行之更不行，教室里更是早有各种书本水杯占座，连个空都没有。

索性张百忍和程似锦又坐在无比喧哗的食堂商量起大事儿来。放弃抵抗的张百忍直接将修士、妖魔、薪火之约一股脑全部告诉了程似锦，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但是程似锦好像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听的都快睡着了，表现出了一个少女应有的反应。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能不能帮我找鬼啊？”

“不能。”

“其实，我爷爷死了，爷爷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总觉得爷爷还没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到处寻找鬼，想要打听打听爷爷的下落。”

“他死多久了？”

“今年正好十年了。”

“哦。”张百忍并不打算做什么，毕竟她爷爷才死十年，应该还未投胎，观落阴这种事上海香港都有，想去花钱就行，而且自己现在当真没什么入阴的办法。

“那今天带我去找妖怪呗，我问问它们呢。”

“别开玩笑了，它们要是想吃了你怎么办。”

“有你保护我嘛。”

“我凭什么保护你，就因为你总缠着我吗？”

“怎么能说一个女生缠着你呢，这叫对你好。真是的，你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平心而论，我见过世面的。”

沉默了一会儿，程似锦轻声问道：“你说，妖怪有好心的吗？”

突然被问题这个，张百忍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思考良久，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回答：“我见过穷凶极恶的妖，也见过十恶不赦的人。不过，妖吃人，人诛妖时乃天道。”

程似锦没有说话，张百忍见她似乎有难言之隐，就又嘱咐道：“人妖殊途，不管你到底有何等执念，我劝你适可而止。死者已矣，无可追悔。不要小看薪火之约，几万妖族与修士的命换来的东西并不是开玩笑的。”

“那电影里面那些和恶魔交易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嗯，《所罗门之钥》的基本图形脱胎于九宫八卦，伏羲衍数，虽然没见过但是真人们也提起过，对我们来说也属于妖的一种，所以应该是真的。不过交易这种事很难说，有些人天赋异禀能有奇遇全身而退，大部分人应该死于自己的贪婪。”

一直谈到很晚，张百忍才送程似锦回到宿舍。

在宿舍楼门口，程似锦红着脸对张百忍说：“其实吧，我还挺喜欢你的。”

“嗯，以后我们是朋友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吧，别看我这样，毕竟吃了你的面包，欠你人情。”

“好，一言为定，那，回头见。”

“嗯。”

张百忍转身，突然心头一颤，冥冥中感觉到这一转身好像弄断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回头再看的时候程似锦已经消失不见。张百忍皱眉，静立许久闭幕凝思却总是抓不到头绪。

想不起来的，或许是因为不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