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说完这话,又溜出了学术报告厅,跑到一边的洗手间里从包里抽了一根烟出来,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王蒙走后,坐在叶思危前方的人也悄悄出了报告厅。
“你这鸡汤是不是灌得太猛了?”只见那人往王蒙的身边凑了凑,开口道。
王蒙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人,只是将打火机的盖打开,又合了上去,不断重复着,好半晌才轻声叹了口气:“也许吧,只是总觉得她好像在这里呆不久了,就想着把自己能教的东西都教了。”
“为什么这么看重她?”
“大概她和年轻的我很像吧。”王蒙笑着摇了一下头,“那个时候有别人推了我一把,看着她笨拙地努力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也推她一把。”
来人也跟着笑了笑:“完全想象不出来你笨拙的样子,而且我想思危也不会喜欢自己被这么形容。”
“她又不知道,倒是你来这里做什么?也亏得今天部门多,大家都不熟悉,才没人注意到你是不相干的人。”
如果叶思危在这里一定会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以前培训班的同学——祁真,没认出来还真是因为她今天特别认真地听讲去了。
祁真挠头笑了一下:“我想请舅舅回去帮我当下说客,我要是不来,你肯定嫌麻烦,不会和我回去。”
祁真的话音刚落下,对面的王蒙连要回去“说服谁”、“说服什么”都没有问,就“啧”了一声道:“啊,真麻烦。”
祁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当年你是怎么说服姥姥、姥爷成为一名公安的?”
王蒙望向他:“你不是已经考上外交部了吗?最他们又做什么了?”
祁真耸了一下肩:“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什么,非要吵着我换一份安稳的工作,拜托,我最低服务期限都还没到呢。”
“那管他们干什么?做你自己想做的就行。”
祁真叹气:“我倒是想,可他们三天两头地就说自己生病,闹着要住院,甚至连自己活不长这种话都说出口了,家里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毕竟是长辈,打不得,骂不得,劝也不听。”
王蒙听到这话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他太了解那两位了,总是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完全忽略本人怎么想的,然后逼迫对方做出他们希望对方做的决定。
“总觉得你的话没说完。”
祁真闻言眨了眨眼睛,但是对上王蒙探究的眼神,终是投降说了实话:“有一个驻外的机会,我想争取,去的地方……比较艰苦,而且局势也比较混乱。”
“自己去解决。”光是想想王蒙就觉得头疼,非常想要抽口烟缓解一下。
祁真闻言眼睛一眯笑了笑:“行吧,我找找叶思危的手机号。”
“你找她手机号干什么?”
“告诉她你在我这里打听过她的消息,语言这种东西稍微加工一下,也许就会有其他的味道哦,比如——暧昧的味道。”
“屁的暧昧,你明知道我根本……”
“略略略,你不帮我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样,要不要猜猜叶思危如果真的误会了你别有用心后,会不会吓得不敢和你说话?你那一肚子的教导和鸡汤可就浪费了。”
祁真笑的纯真又灿烂,跟个小天使一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是个大魔王。
“……你不会这么做。”王蒙直视着祁真的眼睛道。
祁真无趣地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我只有拜托你了,舅舅,我真的很想留在外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