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凉……

虞梦遥本就淋了雨，冷气开得足，她此刻很像一颗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媚娘。

奥利奥馅儿的。

秦昼抬了抬下巴，示意：“你还是先洗个热水澡吧。”

虞梦遥顺着秦昼示意的方向看去，是他的浴室。

眼睫一颤，她再次确认：“在这里？”

秦昼还握着她的手：“不然呢？你在发抖，你自己没发觉吗？”

虞梦遥没动，也没有说要，还是不要。

她的目光冷下来，如一把削薄的刀，仗着秦昼看不见，直直地盯着他，想从他表露不多的脸上看出他的真实意图。

可惜，她没能看出什么。

虞梦遥的沉默让这个要求变得更加难以言说。

秦昼像是重新在这场博弈中掌握了主动权，紧绷的身体放松下去，慵懒地靠进沙发里。

他把玩着虞梦遥散发着凉意的纤长手指，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高高在上发布指令。

“去啊，不是要请我看电影。”

“只有今晚，过时不候。”

虞梦遥最终仍是走进了浴室。

秦昼住的病房是康和最高等的套间，独立在小楼的7层。

从电梯出来，会有保镖守在门口，进了门，有日常的会客区、茶水间、诊疗室……最里面，才是秦昼起居的房间。

这里几乎跟秦昼的卧室没有区别。

缓缓关上门，干湿分离的宽敞浴室干净明亮，洗漱台上的东西很少，除了牙刷牙膏洗手液，再没有别的。

白色的宽大浴巾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架子上，应该是有保洁人员每天来整理更换。

打开镜子，虞梦遥看见里面摆放着一些护肤品，以及一个电动剃须刀。

让一个对他有所图的女人，进入私密的浴室。

他什么意思？

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想让她尴尬，还是……真的有什么想法？

管他呢。

虞梦遥只用了三秒钟就接受了，她才不会尴尬。

淋过雨又吹空调，她是真的很冷，花洒冲下的热水，让她的每一寸皮肤都渐渐回暖，泛起粉色。

浴室里热气弥漫，“沙沙”的水声掩盖了许多声音，虞梦遥只依稀听见，似乎有人进来跟秦昼说了什么，又离开。

她也不急，反正电影黄金时间的票不好买，洗澡前虞梦遥看了一眼，距离最近的电影院，只有0点的场次，人数最少。

全身都洗得暖呼呼了之后，虞梦遥看了一眼自己换下来的淋过雨的衣服，又看了看叠得整齐的浴巾。

浴室门打开，虞梦遥带着一身水汽，裹着浴巾，纤细的小腿上还挂着几滴没有完全擦干的水珠。

她坦然地站在那里，一头长发拨到身前，滴着水。一些水珠浸入裹在她身上的浴巾里，将白色染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秦先生，吹风机在哪里？”

秦昼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站到了靠近床的地方，背对着虞梦遥。

他后颈有些长的头发被吹得飘动，虞梦遥抬眸，注意到那是空调的出风口。

他很热？

“秦先生？”虞梦遥又叫了一声。

秦昼这才缓缓转身，虞梦遥发现，他手里居然把玩着一串沉香。

“就在里面，自己找。”秦昼说。

不是他刻意刁难，而是他也不知道。

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他的很多事情都是由护士、护工或是陈戈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