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恶意。”吴仁心低声解释着,与之前在公司门口的气势汹汹,在面馆里的瞎闹完全判若两人。
我长长的呼了口气,自己觉得憋气得要死,面没有吃着,还让这小子给缠上了,真是难办。
“吴仁心,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然我也不想知道,只一条,你别再来找我,我很忙,现在合约在身,我也身不由已。”我吧啦吧啦的语无伦次起来。
看他一直隐忍着我的话,面上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而拳头攥得很紧,骨关结里的咔嚓声听得我心惊肉跳。
过了半晌,他终于紧闭的嘴巴开始说话:“赵卓云,我的歌已被JP公司看中,现在马上要签约了,但我希望唱歌的歌手由我定,所以我希望是你来担当主唱。”
我看到一双坚定的眼睛,他给我的第一印像就是在测试中的漫不经心,现在他却很认真,很专注的看着我,手里拿着他的乐谱。
我艰难的开口了:“我也欣赏这首歌,无论是谁唱都一定能让人记住这首歌,这首曲子的灵魂是你创作的,自然只要找对一个载体,就能让它放出耀眼的光芒。”
吴仁心沉默了一会,眼睛里闪着星星一样的光:“你既然懂这首歌的灵魂,那为什么不肯呢?S.M.公司就是个浩大的流水线,他是有举世睹目的成就,但是那里面的明星全是去掉真心灵魂的一具外壳,你看看现在的节目,除了颜值,谁会问歌手本身的价值。”
“吴仁心,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我是流水线上的商品也好,是明日的第二个复制品也罢,总之我不能唱你的歌。”我激烈的反驳着他,更像是催眠自己,不要让他唤醒自己内心的一些悸动。
这时,吴仁心一咬牙关,猛的捏住我的胳膊,近到我的身眼前:压抑着声音:“赵卓云,你有没有心,你有没有感情,你听不出我是在求你吗?”
我挣扎着想抽出手臂,他太可怕了,怎么瞳孔的颜色这么深,红色的血丝一下子充盈在他的眼里。
我嗫的说道:“你知道,我要是违约要赔多少给公司吗?你是小K,我不是,我没有钱。”
吴仁心脸一沉,手上劲道更重了,他讥笑道:“你是住这座楼里吧?”
我抬眼看了一下楼梯口,点了点头:“三楼。”
“你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吗。”吴仁心怨毒的眼神快要滴出血来。
我摇动着手臂,被捏的地方痛得让我快叫出来:“你放开我,这是公司安排的,我管那些做什么?”
吴仁心眼一冷,手上力道丝毫不减:“对,你当然不用管,给夏氏做地下的小花很爽吧,夏宇轩,亚洲娱乐界的天皇级大佬罩着。”
“你从哪听到这些的?”我惊讶的看着他。
吴仁心脸色青紫:“我以为你跟别的练习生不一样,不会为了上位出卖自己,看看你,我想拉你出泥潭,你自己还赖在里面不出来。”
“你说什么?”我脸上气成了卡通片里的人一样,五官走位,脸上抽抽着,“我明明没有,我不作你的主唱,你就乱喷人。你私生活不快活,你找我的麻烦,我告诉你,再张嘴乱说,我有你好看。”
吴仁心手一紧,把我的压到墙面上,他的脸也气得变了形状:“我妈的,看上你了,怎么不可以吗?我是不想你混成郭樱梦那样,为了成名什么脸都不要了。”
“她是她,我是我,你别乱说。”我气恼的吼着,双脚拼命乱蹬,嘴上大叫着,“吴仁心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吴仁心脸色铁青,抓着我手腕的手指再度加深力道,我的痛得汗冒,紧张得口吃起来:“你在做,做,做……”
吴仁心看我脸吓得惨白,声音都变调了,他像一个被过分溺爱的孩子,我越是结巴,他越是得意的不肯松手。
就在此时,一只黑影直接扑到他的肩头上,他头一偏,吃痛的叫了一声:“啊呀。”
我听到骨头把木头碰碎的声音,眼前掉一截手臂粗的木棒子,他松开口手,嘴里骂骂咧咧的,我这才看到他身后多一个胖胖的身影。
“臭小子,欺负我家的房客,我要你好看!”说完那胖胖的身影,抄起断了木棒,直接向吴仁心的头上打去。
吴仁心抱着头向后躲,三个男生“阿西”的叫了一声,一拥而上围了上来。
我捡起地上的一尺长的木棒,朝他们挥过去,边挥边尖叫着:“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完,我打开手机视频,对着几个男生猛拍,嘴里叫着:“这是江南路154巷,现在10:34分,视频里的男生是TODAYSTAR乐团成员,现在欺负来自中国的女留学生,赵卓云。”
本来凶相毕露的男生们,一听到我的念白,全停住了手。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吴仁心嘴里不知怎么的,嘟囔了一句:“我们是乐团,不是混混。”
老板娘站在我的身前,像一个护着自己小兽的母兽一样,眼里迸出谁要敢上前,就撕烂他的凶光。
同时,扯着她花腔女高音式的尖叫:“都给老娘滚,我们拍下你们的样子了,想成为歌手就别在找赵卓云,否则我发给狗仔队,让你们永远别想在歌坛混。”
不得不说,‘酱肉’店老板娘太有气势了,面对高自己近一头的吴仁心,还有后面的三个男生,她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腔极度的怒意。
“赵卓云,你说句话,当不当我的主唱。”吴仁心像是跟我下最后的通牒,他犹如君主对臣子的恩赏一般,对我喝斥着,同时也是要求。
“不当,不当,不当。”我咆哮着,连喊了三声。
吴仁心上前一步,我躲在老板娘后面,依旧能感受到他又羞又恼:“我的心,你明不明白,赵卓云,你是这天下最笨的女人。”
“吴仁心,你喜欢怎么样是你的事,我喜欢怎么样,也只能由我作主,你的曲子我欣赏,你的人我讨厌。”我用最强烈的字眼,想把全身上下的害怕与发抖全部赶走。
虽然我的声音很大,可是我的心是虚的,他的突然表白让我惶恐,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入了他的眼。
男生的心真是难猜,明明喜欢一个人,却总是欺负对方,让对方难受,甚至心生厌恶。
吴仁心自尊心受到极的打击,他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手上的乐谱捏得皱成一团,只见他手一扬,将乐谱扔在了地上,眼光盯着在地上滚动的纸团,神色黯然的转身走了。
我直到他们开车扬长而去,才慢慢的恢复平静,脸上抽动着,手里的握着的木棒还紧紧的握在手中。
老板娘用力抠着我的手指,好不容易把木棒拿掉,柔声安慰道:“姑娘,快回房间去,晚上12:00后这里有人值守的,放心吧。”
我抖着手看着她,眼睛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哇的哭了出来。
老板娘扶着我往楼上走,拍着我的背,小声的安慰我:“不哭了,不哭了。”
我抽泣着看向老板娘,带着哭腔开口:“老板娘,这一栋房子是谁的产业,你真是房东吗?”
老板娘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向我一欠身,很作难的说:“姑娘,别问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又追问了一句:“我的隔壁邻居,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老板娘眼神突然温柔起来,她看向那张门,又笑笑说:“他只要有空一定在这里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