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狂花哪里知道这一层,耐住性子答道:“我和那位姑娘曾有过一面之缘,算不上有什么关系。只是孟兄既然是君子山庄的世家子弟,高门大姓,又身怀绝技,想不会为了一些小事,与一个弱女子为难吧?”
孟剑寒听他说明身份,心里放下戒备,明白他只是一个狂放直率的江湖游侠,这种人以侠义为本分,好管不平之事,不求名不求利,一定不会成为自己未来参与密会的障碍,只是以后用些邪门手段时需要避开他不要犯了他的忌讳就好了。当下敞开心扉,向袁狂花说道:“实不相瞒袁兄,我刚才对她的逼问你和舍妹应该也听到了,我有理由怀疑,这个青衣女子背后有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每隔十年就会在江湖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吸引无数的武学高手争相参与一个密会,当他们的密使选中你,将你带到一个绝密之地,最终进行一场无人知晓内情结果却凶险无比的聚会。”
袁狂花听到这里心里已是一紧,孟剑寒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试想江湖上门派林立,奇人辈出,千千万万的高手,为了争得参与这场神秘聚会的资格,相互杀戮残害,最终获得机会进入聚会的人却一个个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从此没有一丝音讯,永远与亲人朋友失去了联系。你说这样的聚会,我是不是应该为武林同道探查个一清二楚呢?”
孟念姣早就按捺不住心里诸多疑问,打断问道:“哥,既然是秘密聚会,与会者又是密使暗地接引,又怎么会惹的江湖血雨腥风人尽皆知?既然从前参与聚会的人都杳无音信,离奇失踪,又怎么还会有人敢去参加?你说的这些也太离奇了吧?”
孟剑寒答道:“你说以前参与聚会的人都离奇失踪,就没人敢再去,那我问你,南海恶蛟容笑笑会怕吗?昆仑山魔刀老祖会怕吗?璇玑山紫云洞主会怕吗?罗浮宫太虚真人他老人家又会怕吗?这些人听到有如此离奇的聚会,只怕更激起他们争锋相对,或者除魔卫道的决心吧!”
听到这句,袁狂花整个人猛的一怔,他早就知道晴雨是灵雀堡的仆人,也隐约猜出师祖太虚真人失踪跟灵雀堡第十七间密室有关,却一直不敢肯定,此时被孟剑寒说出,如同惊天霹雳击在身上,原来一直敬重、互相当作好兄弟的灵雀堡管家周少游果真与师祖失踪有关,而绝非自己的妄加猜测。
孟剑寒接着说:“若说密会非常隐秘,几乎无人知晓,这在以前也的确说得通,受邀参会的都是名震一方,武功已臻化境的宗师级高手,他们的行踪没有人能够掌握,他们想做什么事也没有人敢去过问。一般江湖人自然不能因此纷争。可是时隔十年,这一届,却会有人在嵩山绝顶以武论道,当众品评天下高手,给十年来新一辈的武林高手定出一个座次来,让大家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谁又是天下第二。你说,谁会愿意屈居人下,在武林榜中做一个无名小卒,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会引得多少人拼死相争?到时候,是不是会造成整个武林生死攸关的一场大浩劫?”
孟念姣听了哥哥的解释,一时哑然,似是不敢相信。
袁狂花忙问:“孟公子,你刚才所说的嵩山论道如此大事,为何江湖上没有耳闻,具体什么时间举办?”
孟剑寒抚着长箫,含笑道:“明年四月初八,达摩祖师诞辰日,也就是十年一度的佛门论法大会之时。不过袁兄不必着急,即使你不去参加,以袁兄的剑法,想必当今武林可跻身前十以内,事后自然有人再将此排名在江湖上宣扬的无人不知的!哈哈哈……”
袁狂花满心疑惑,正要再问,孟剑寒已大笑着走出庙门,只听他笑声中内力激荡,如海啸龙吟,袁狂花运起内力才压制住体内的内息冲撞。想到孟剑寒功力超群,做事孤傲邪僻,今后若是再起冲突,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劲敌。
孟念姣见他呆立庙中,若有所思,嗔笑一声,叫他:“袁公子,你在想心事呢还是被我哥哥的正义吼吓呆了?”
“这正义吼乃是我们君子山庄祖传的运气功法,你试着意守下丹田,过尾闾、玉枕,经奇经出少阳穴将外气导出。”
袁狂花下意识按此法运功,果然孟剑寒狂啸中传来的压力骤然消逝。不禁对初涉江湖,纯真未泯的孟念姣多了一份好感。
镇西小竹林里,厨师、店小二、行商、游客、农夫一众人等听到正义吼之声,如大梦初醒,一个个抚着疼痛的额头耳廓,摇头晃脑,疑惑地向镇内走回去。
一个时辰前,大家被一阵阵奇怪的箫声吸引,莫名其妙地聚集到镇西的小竹林里,此刻才清醒过来。
“阿四、阿九,快,快回店里去!一定是有歹人把咱们客栈打劫了!”
三道人影飞也似地向驿亭客栈奔去,一位白衣客商揉着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没想到客栈王掌柜三人的轻功比我还高,真是高人不可露相,海水不可斗量呀!”旁边一位同伴奇道:“张五哥,你是说王掌柜几个都是练家子?”
“何止是练家子,就凭这草上飞的轻功,在独龙道开间月入百金、不摊本钱的黑店都够了!”
月黑风高,衣衫裂帛。
驿亭客栈的王掌柜三人飞奔回客栈,楼上楼下的探查一番,也不去看柜上的银两账簿还在不在,反而冲出客栈,分三路向镇外冲去……
庙外,树影摇动,庙内,静寂无声。
一个人影跪伏在佛前,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额头留下,流入眼眶,再滑落下巴,滴滴落进褐黄色的泥土中。
一只信鸽飞上夜空,信上带着一行字:晴雨使驿亭遇险,急求主上支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