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就是叫我退房，其他什么也没说。警官，这老头怎么了？”

“前几天警察没有来打听过他吗？”

“没有啊！”

可芸默默点了下头，那两天鲁思恒请派出所协助寻找鲁思恒，搜索范围主要是养老院周边。当时没有人能想到，钱京淳会跑到距养老院两公里外的旅社投宿。搜寻的重点，都放在周边的树林和山脚。

钱京淳患有轻度阿尔兹海默症，当晚七点过离开养老院。大家都认为，他也许在周边某处摔倒，或者思维发生混乱，乘坐公交或是出租离开了南郊。所以派出所把搜寻范围扩大到方圆一公里，最远就找到公交站附近。

职业学校距离养老院足有两公里，以老人的步行速度，耗时大约二十五分钟。8月22号晚上，钱京淳从精神病院穿过树林，回到养老院门外的水泥路上，应该是九点左右。他九点半到达旅社，时间上基本吻合。

可是有个问题，钱京淳和付建华都没有手机，旅社房间也没有电话。要杀害钱京淳，就必须准确掌握他23号晚上从旅社回养老院的时间。

住宿登记显示，钱京淳九点半退房离开。他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十点，也就是离开旅社半小时后。他从旅社步行到养老院外面的树林，同样需要大约二十五分钟。由此可见，作案时间计算得非常精确，钱京淳几乎是刚走进树林便遇害了。

截至8月23号晚上九点半之前，没有人去旅社找过钱京淳。他也没有手机，杀害他的凶手，想要掌握钱京淳当晚回到养老院的准确时间，就只能提前与他约定好见面时间。

从这一点来看，付建华显然比养老院的其他人更具嫌疑。他和钱京淳同住206号房已有一年之久，双方在这一年中，应该建立了对彼此的信任。假设付建华与钱京淳约定，让他23晚上十点，到养老院外面的树林见面，想来并非难事。

芮雪把住宿登记册拍了照，告诫旅社那两口子尽快修复监控，就拉着可芸走到路边上了车。

简逸收到芮雪发来的照片，电话立即打了过来。

“小雪，你们是在哪找到钱京淳的住宿登记信息的？”

“距南山养老院两公里的职业技术学校附近的旅社，老板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他们证实，8月22号晚上九点半，钱京淳到旅社开了一间房。8月23号晚上九点半，钱京淳退房离开。当天钱京淳两次外出吃饭，晚上还喝了点酒。”

“你们立即在职校周边打听一下，他是在哪吃的饭，有没有人跟他一起。”

“好！”

芮雪挂了电话，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可芸却坐着没动。

“走啊！”

“呃，小雪，乙醚恐怕不太好弄吧？”

“这事让老简他们去查吧！凶手如果真是付建华，他肯定有特殊渠道，能够弄到乙醚。”

可芸点点头，下车陪芮雪一起找周边的饭店打听消息。那边简逸和侯峰，也跟着老郑走出了付家的悼念厅。

“郑哥，付建华的死因真的没有问题？”

老郑严肃地看着简逸，“死因肯定没有问题，但是他脑部受到的创伤，显然是外力所致。这种颅内伤，情况很不稳定，极易发生诸如颅内渗血之类的意外。”

“就是说，付建华肯定是被他人打伤的？”

“那当然了，付建华是后脑遭受钝器打击，那种角度，自己动手的力度，难以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

“郑哥，凶器会是什么呢？”

“我认为应该是木棍，外形很像棒球棍，棍头呈圆形，直径六至八公分。打击的力度很大，但造成的伤害较金属器具要小一些。如果换作金属棍棒，恐怕你们发现付建华的那晚，他就一命呜呼了。”

“会不会是木制棒球棍或者复合棒球棍呢？”

“不是，付建华脑后伤口的创面不太平整，依我看很像自制的木棍，硬度不像棒球棍那么高。”

侯峰忍不住问道：“既然木棍的硬度不是特别高，会不会是有意挑选的？”

“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查了！”

简逸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老郑送上车，苦笑着看向侯峰。

“你认为，付建华的死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