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告诉玄青,她要给萦风和望舒赐婚。
玄青哭笑不得。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哪里轮到你给他们赐婚了呢?
“为什么?”玄青问。
“相爱的人应该在一起,不是吗?”明珠反问道。
明珠露出了蛮不讲理的一面,自从先王去世后,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性情变了许多,强装镇定从容。她这个样子倒让玄青放心了。
见玄青不语,明珠以为他又要反驳她的话,便先声夺人:“我已经决定让他们成婚,国师不必多言。”
玄青无奈道:“大王既然已经决定,我想我多说无益。”
萦风觉得惊讶,玄青罕见地让成婚的事情过去了,顺利地让人害怕,她从容自若地说道:“我会让大祭司挑个良辰吉日,让萦风和望舒尽快完婚。”
玄青望着明珠略显稚嫩的脸庞,他知道她绝对不会胡闹,明面上是赐婚,很有可能是以赐婚当幌子,酝酿着什么计谋。
“还请大王三思。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玄青果然还是要阻止,这才是他,明珠倒放心了,说道:“许久没有喜事了。萦风和望舒机缘巧合来到锦毛鼠国,成人之美有何不可?我刚登基,正好热闹一番。”
“大王所言甚是,可是萦风和望舒毕竟不是锦毛鼠一族,抓错了放他们走便是,何必大费周折?”
明珠冷笑道:“国师是锦毛鼠国的功臣,于我于锦毛鼠国都有恩,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想给他们赐婚无论如何都不是一桩坏事。”
玄青见明珠铁了心要促成这桩姻缘,不好多说什么,说道:“臣不敢,一时口快,还望大王恕罪。”
“你我之间,何来‘恕罪’一说,”明珠爽朗地笑了,话锋一转,“不知国师有没有心仪的女子,有的话便凑个好事成双。”
玄青出了一身冷汗,无奈地说:“多谢大王。微臣的志向是以大王为先,国事为重,锦毛鼠国国力昌盛,微臣才能够安心。”
“到了那一天,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们赐婚。”明珠笑着说道,心里却不是滋味,甚至有几分苦涩。
大祭司占卜算出的良辰吉日是三日后。时间略显仓促了些,可也顾不得了。
“三天的时间,足够了。”大祭司说道。
大祭司语气平静,似乎有弦外之音,明珠的心脏陡然窜了一下,她虽面不改色,却也有几分慌了神,顺着祭司话说笑道:“是啊。三日的时间对于萦风和望舒来说快了些,他们相识已久,但是从前未做好成婚的准备,不过话说回来,三天的时间准备婚事足够了。”
“大王,你我之间本不因如此。”大祭司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她比明珠略大些,却稳重许多。先王在世的时候,便选中她担任锦毛鼠国的大祭司,她是锦毛鼠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祭司。
明珠楞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她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年轻姣好,举手投足之间端庄严肃的女子,有时她都会忽略她的年纪,常常把她看作长辈。
透过浓重的妆容,明珠看着大祭司的清澈的眼睛,心中摇摆不定,对方究竟是敌是友呢?
大祭司不愧是大祭司,看穿了明珠的心思,“不管发生什么,我将永远追随在大王身后。不仅仅是我,锦毛鼠国的忠义之士都愿意追随大王。”
明珠明白,父王之所以将国师和大祭司分开,就是怕玄青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一他起了异心,锦毛鼠国会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
“云卿。”明珠的喉咙有些生涩,她许久不曾直呼她的名字了。短期内发生了太多事,明珠必须是威严的大王,云卿必须是庄重的大祭司。
“我知道大王在顾忌什么,我也知道锦毛鼠国江河日下,大王在想什么,可否告诉我一声?莫要错失良机。”
多年的情谊让明珠决定赌一把,她单刀直入,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的目的是以婚事为幌子,趁乱放走那些孩子。
云卿笑着点头:“我们都是反对大王练禁术的。一来风险太大,一旦到了不可掌控的局面,必然适得其反,不仅不能拯救锦毛鼠国,反而让锦毛鼠国危在旦夕;二来杀戮过重,孩童何其无辜,事情一旦暴露,民怨沸腾不说,周围的妖族势必以此作为攻打我们的借口。无论如何,练禁术都是下下策。”
明珠苦笑着点头:“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他们来势汹汹,我如何保护你们呢?”
“大王不必担心,微臣自会追随大王,肝脑涂地。保家卫国,万死不辞。”云卿做大祭司做的久了,永远波澜不惊,她知道先王提拔她做大祭司的目的。今日总算明志了。
明珠摇摇头:“我不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