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安倚在窗边,冰蓝衣袖被夜风吹拂,唇角含笑,眼底却无笑意:“客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客青城冷笑一声,剑穗无风自动:“潮生殿三日前遇袭,守山大阵被‘千丝缠’所破——林公子,这手法,倒是与你如出一辙。”
苏破玉皱眉,指节在桌上一敲:“客师兄,此事另有隐情。”
“隐情?”客青城眸光一寒,“沈知闲在山下等了你三天,他身上的伤,可不像‘隐情’。”
林祈安眉梢微挑:“沈知闲?那个劫心境的弓修?”
苏破玉神色一凛,沉声道:“沈知闲是我挚友,他的箭术,连大乘修士都不敢小觑。”
客青城冷然起身,听风铃轻响:“苏破玉,你已是大乘,却与来历不明之人同行,连自己的朋友都护不住?”
苏破玉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客师兄,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林祈安轻笑,指尖银针一闪:“客公子,若真担心苏殿主,不如先看看,是谁在背后挑拨?”
客青城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推门离去前,留下一句:“但愿你的山河图,比你的判断更可靠。”
夜风灌入,烛火骤灭,只剩一缕残烟袅袅。
林祈安起身坐在窗边,指尖轻轻摩挲着银针,忽而抬眸一笑:
“没想到,你身边竟藏了一位‘弓修’。”
苏破玉挑眉:“你知道子修?”
林祈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天下十大高手从无子修之名,这一脉冷门至极,连拜师都难如登天——沈知闲竟能修至劫心境,倒是稀奇。”
苏破玉神色微缓,指尖轻叩桌面:“他不只是我的朋友,更是潮生殿的实际掌事者。我常年闭关,殿中大小事务皆由他打理。”
林祈安忽然倾身向前,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寒芒。
“哦?堂堂潮生殿,竟将实权交给一个‘客人’?”他唇角微勾,“莫非……他是你的‘童养夫’?”
苏破玉一掌拍在桌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胡说什么!他年少时流落潮生殿,虽未正式拜师,但天赋卓绝,我师尊便让他留下修习,具体原因我也不知。”
林祈安低笑,指尖轻轻点着银针:“能让苏殿主如此信任,看来这位弓修……不简单啊。”
“我和他因为修炼同种功法的缘故,他的容貌与我有五分相似”
林祈安忽然倾身凑近,银针在指尖转了个圈,笑意盈盈:
“苏殿主,你我共历生死,还叫得这般生疏?”
苏破玉指尖一顿,茶盏里的水面微晃:“……你想如何?”
林祈安眨眨眼,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总该有个亲昵些的称呼吧?比如……小名?”
苏破玉耳根微热,别过脸去:“……有倒是有。”
林祈安眼睛一亮,银针都忘了转:“哦?说来听听?”
苏破玉沉默片刻,终于咬牙道:“……小白。”
空气凝固了一瞬。
林祈安突然“噗”地笑出声,银针差点脱手:“小白?这名字——”他故意拖长音调,“怎么像养的灵犬?”
苏破玉猛地站起身,山河图在袖中隐隐发光:“林、祈、安!”
林祈安迅速后退两步,举手作投降状,眼中却盛满细碎的光,像星河坠入深潭。
“别恼别恼!”他忽然压低嗓音,指尖轻轻点在自己心口,“破玉,破而后立,玉出昆冈——你这名字,本就藏着‘白’的意境。”
林祈安的笑意淡了几分,难得带上几分认真:“山河图的灵气至纯至净,如雪覆千山;你执掌它时……”他顿了顿,银针在指间转出一弧流光,“恰似白玉映沙,不掩其辉。”
苏破玉忽觉耳尖发烫,下意识摩挲腰间玉带钩——那是林祈安昨日替他系紧的。
“花言巧语。”他轻哼一声,却悄悄将“小白”二字在唇齿间又碾过一遍,莫名尝出一丝甜意。
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