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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机(1 / 2)

 暮春的风裹着尘土的气息,拂过永昌城的街巷。远处,巡游车尚未搭建完毕,工人们往来穿梭,搬运着木材与绸缎。林祈安立于宫墙之下,望着那忙碌的景象,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一枚羊脂玉佩,神色淡漠。

“话说回来,这场祭天巡游……”他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于永昌而言,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旁人看来,怕是要笑我等虚张声势。”

苏破玉从回廊转角蹦跳着现身,锦缎腰间的玉珏随步伐叮当作响。他眼尾微微上挑,笑意从眼眸里雀跃着漫出来:“林兄何苦长吁短叹!你且看——”话至半句,突然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截断。他立刻噤声,竖耳细听片刻,突然雀跃地一拍栏杆:“是将军的马!”

尘烟卷着烈烈雄风扑至近前,张知言翻身下马时,玄色战甲上的银鳞仍在暮光中泛着冷芒。他剑眉斜飞入鬓,眼尾那颗朱砂痣被夕阳镀成鎏金色,衬得少年面容愈发鲜活。发间束着的玄色织带被风掀起一角,为他添了几分不羁的少年气。

苏破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目光掠过张知言肩头未干的血迹,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将军此番凯旋,可否暂歇半刻?城中祭典筹备……”话未说完,张知言已大步上前,广袖带起的风扑得苏破玉鬓边垂落的发丝轻颤。

在巡游开始前定然要举办祭典。

少年将军单膝点地,玄铁护腕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响声:“苏殿主何必见外?此次缴获的西域战甲与弯刀,正可充作祭典排场。那些番邦兵器淬毒的纹路,可比任何祝祷都更具威慑。”

苏破玉指尖戳着他肩头血痂笑得促狭:“我就说将军最懂行!昨日还同我吹嘘要给那些番邦使者瞧瞧咱永昌男儿的血性!”说着突然压低嗓音,故作神秘:“对了,将军带回来的西域舞姬,听说能舞出火焰似的裙摆——”

林祈安听着少年们的喧闹,垂眸望着青砖缝里新冒的草芽。风过时,他腰间垂落的素纱被掀起半角,他眼底永远含着的三分笑意与七分从容,任凭周遭喧嚣如沸,总笼着一层温润的月光。

张知言忽然伸手拂去林祈安肩头落花,少年掌心薄茧蹭过丝绸的触感让后者微微一怔。抬眼对上那双比星子更明亮的眸子,只见少年将军正认真道:“先生不必忧心祭典虚浮。明日我会命人将战利品陈列于朱雀台,让百姓亲眼见着番邦铁蹄如何在我永昌男儿刀下折断。”说罢转身向马厩走去,玄色披风扫过满地落花,惊起几只白蝶。

苏破玉望着将军背影,突然拽住林祈安衣袖晃了晃:“林兄你看!将军方才拂落你肩花时,是不是像极了春燕掠过柳枝?”话音未落自己先笑出声,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乱响。

暮色四合时,三人立于城头俯瞰灯火初上的街巷。张知言指尖划过城墙新刷的朱漆,忽然转头问林祈安:“我感觉我见过你,是在什么时候?”林祈安望着少年眼中跳动的光,轻笑摇头:“将军,我们从未见过。”

苏破玉突然指着远处飘来的炊烟咋呼:“快看!定是王嬷嬷又在城头支起火锅!”话音未落便要往下冲,却被张知言一把拽住后领。少年将军低头整理他被风吹乱的衣襟,耳尖微红:“莫要惊了百姓家犬。”抬眼时眸光清亮如星,唇角扬起的弧度恰似新月破云。

林祈安望着这一幕,手中玉佩忽然泛起暖意。风送来远处孩童追逐的笑闹,混着张知言身上松木香与铁锈味的独特气息,在暮春的晚风里酿成醉人的酒。他轻轻抚平袖口褶皱,忽然觉得那盏曾以为将熄的琉璃灯,此刻正被无数星火温柔托举着,在永昌城的夜空里,明明灭灭地亮着。

翌日清晨,朱雀台四周早已围满了百姓。苏破玉站在高处,指尖绕着一缕垂落的发丝,笑嘻嘻地冲林祈安挤眼睛:“林兄,你说今日这排场,能不能镇住那些番邦的探子?”

林祈安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台下整齐列队的士兵,又看向远处被战利品装点的祭坛,神色平静:“将军之意,是以武力震慑,而非虚言祈福。”

张知言大步走来,玄色战甲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衬得他整个人愈发凌厉。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士兵立刻抬着缴获的番邦兵器走上祭坛——弯刀、重斧、镶嵌着宝石的盾牌,每一件都带着血腥气与异域的纹路。

“这些,便是昨日斩于阵前的番邦将领之物。”张知言声音清朗,回荡在朱雀台上,“永昌的疆土,不是靠祈福得来的,是靠刀剑守住的!”

台下百姓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苏破玉站在林祈安身旁,眼睛亮得像星子:“林兄,你看!百姓们眼里有光了!”

林祈安唇角微扬,目光却落在张知言身上——少年将军背脊挺直如松,指尖轻轻抚过一柄弯刀的刃口,眸光冷冽而坚定。

他忽然觉得,或许永昌的希望,从来不在那些虚无的祭典里,而在这样的少年人眼中。

祭典过半,张知言忽然抬手,示意士兵将一名俘虏押上台。那人面容憔悴,却仍昂着头,眼中满是桀骜。

“此人乃南摇大将玄冥,被我军所擒。”张知言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口口声声说,永昌气数已尽,不过是大厦将倾。”

台下百姓顿时哗然,有人怒骂,有人惊惶。苏破玉却笑嘻嘻地凑到林祈安耳边:“林兄,这南摇大将倒是会挑时候找死。”

林祈安尚未开口,便听张知言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既然他如此看轻永昌,不如让他亲眼看看,永昌的儿郎,是否真如他所言,不堪一击。”

玄冥脸色骤变,却仍梗着脖子:“要杀便杀!”

张知言却未动,反而看向台下百姓,声音温和却坚定:“永昌的百姓,可愿亲眼见见,我永昌男儿的剑,是否还锋利?”

“愿!”台下呼声如雷。

朱雀台四周祥云缭绕,仙乐飘飘,各派修士御剑悬于半空,俯瞰着这场震动修仙界的对决。祭坛中央,玄冥被九道禁灵锁链扣住四肢,玄色道袍上暗纹流转,却遮不住满身血污。他冷眼望向台下攒动的修士,忽然放声大笑:"永昌不过强弩之末,也敢称天下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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