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到底是被毒品摧毁了健壮的身体。

温礼听见自己不由自主地发出剧烈的喘息，脚下仿佛不稳。

属于周正的情绪一下将他淹没。

周正此刻视线应该是模糊的，他苍白着脸，努力地瞪视着飞鹰，胸口不断起伏。

飞鹰嗤笑，他也被周正伤了，但是没有对方严重：“果然是你。”

“是我，怎么，之前没杀了我很后悔？”周正按住手臂上的伤口，血汩汩流下，疼意让他的眼神瞬间清明。

“不，怎么会后悔呢？”飞鹰笑起来，眼神里都是恶意：“这样才好玩。”

他的声音里满是愉悦：“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你活捉了我，你的组织还会接受你这样的警察吗？”

周正一瞬间痛彻心扉，他的骄傲，他的信仰在这一刻全都坍塌。

“染上毒瘾的警察，真是矛盾呢。”飞鹰低头在袖子上擦了下匕首上的血，神情轻松。

周正笑起来，眼神悲哀，可语气坚定：“那又怎么样？我出任务的那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飞鹰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抬起头：“我其实一直很想问问你们这些警察，拿着那么点工资，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值得吗？图什么呢？”

“图这世间再无毒品！”周正眼神突然亮起来：“你很难理解的，毕竟你的眼里从来看不到世界的美好。”

飞鹰低头，眼里笑意莫名：“看到过的，但是那些都是假的，是你这个警察假意哄骗我的。”

周正仿佛没听懂他的意思，他有一瞬间的僵硬。

飞鹰抬起头，看向对方，再开口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肃杀：“我想留你一条命，但是你如果执意要拦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正牢牢盯住他：“我这条命，已经没什么用了，如果能拦住你，那也算是发挥了最后一点余热。”

飞鹰一瞬间冷了脸，他欺身而上，周正几乎被他打的节节败退。

身体在泥泞中翻滚，身上伤口无数，周正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但是他勾起笑，已经拦住他将近半小时了，再坚持一会儿。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周正一下将飞鹰掼倒，飞鹰只觉得肩背的骨头都要断掉。

匕首被摔出很远，周正仿佛不知疲倦地揍他。

拳头落下来，飞鹰一脸的血，他就这样悲哀地望向那个纤瘦苍白的男人。

脑海中曾经美好的画面顿时放大，飞鹰觉得自己定然是在梦中，否则，那样桀骜的周正如今怎么会用这样狠戾的眼神看他呢？

他暴起，双手擒住对方的拳头，眼底血红：“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周正喘着粗气：“是，和你想要我的命一样，我也想要你的命！”

飞鹰哑然失笑，血却从嘴角、鼻腔不断流出来。

他笑得疯狂，周正被他擒住无法动弹，就这样冷眼看着他。

飞鹰笑够了，他抬起眼，眼神复杂：“你今天杀不了我，而且我突然不想留你一条命了。”

周正望着他，眼神里居然都是解脱，他已经力竭，再无任何阻挡他的可能。

身后远远地传来警笛声，飞鹰一凛，他必须赶快摆脱周正赶往渡口。

一用力，周正便脱力般倒在了泥泞里。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何健没有叫停，这场雨来的非常及时。

飞鹰望着他，眼神怜悯，最终只是蹒跚地跑进密林里去。

周正活不了了，他知道，所以他并没有补那多余的一刀。

身上无数的出血口，周正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变冷。

头顶上是灰暗的天空，森林里树枝很茂密，几乎遮天蔽日。

雨越来越大，他躺在雨里，没有等到战友到来，原本明亮的双眼终于失去了焦距……

何健喊了“cUt”，随后不由自主地站起身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