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隽垣关内初锻体,夜听湘君诉长情 距朱堂主诞辰已过了三个月之久了。
月光皎皎,江头的浪花溅到青石路上,稍显泥泞。树上的枫叶也有枯黄之色,渐渐的从叶根处脱落,缓缓的飘悠地落在地上,它寂静无声、落寞无息,就如此躺在青石路的缝隙当中,只见来人一脚把它踏了粉碎,变成灰尘,又随风扬起,想要到达那不着边际的夜空。
温仲庭骑着马,身后几人健步如飞,追着这一马一人,略显坎坷的青石路竟如履平地,速度丝毫不减。
那几人便是高寇文、王师师、卢本豫、于蕴、沈孤剑、董原君、程奇、阮子虚、布日古德、慧林、宋柏了。这几人跟随在马后,倒像是在恭送温仲庭一般。
温仲庭在马上,气息有些虚弱,左臂的伤口早已包扎好,上了上等的金疮药,伤口才没有继续加重。那骏马便是温仲庭当初骑的那匹了,神采奕奕,不过马股上还存在着几条疤痕,显得有些丑陋。那马希律律的长吁,显得异常兴奋。
不一会,黄沙飞扬,视野骤然开阔,只见一座城墙边儿映入眼帘,先是显得有些微小,不过逐渐变大之下,越显得巍峨壮气。
那座城犹如暴虎般雄起,又有着潜龙般的深邃,当众人一马走到墙脚,更显城墙的魁伟。
“前面便是‘隽垣关’了。”董原君指了指那城墙中央的土包,嘿嘿笑道。
阮子虚摸了摸那城墙,感慨道:“这便是五哥的地盘呐..”见他眼中流露的感情,时而凝重,时而悲伤,不禁有些感怀。
他们行了大约四千里路,走了两个月之久,终于来到这如此豪迈的边关——隽垣关!
只见董原君大喝一声:“请开关门!”
“吹皱一池春水。”
只听得上面传来一道口令,声音细微却可入耳,一看便是有内力之人传来。
董原君面色稍有古怪,强忍笑意,大喊一声回道:“干赵皇鸟事?”
众人闻言,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对儿暗号是来讽刺赵人皇赵阉人的,便都忍俊不禁,道:“妙哉妙哉!”
那关门轰隆隆的打开了,温仲庭也下了马,脚步略显虚浮,牵着马便往里走着。只见关口内一股铁煞之风袭来,带着淡淡的血锈味儿,呛人口鼻。
温仲庭皱着眉头,咳了两声,继续往前走着,出了关口,视野顿时敞亮,却见黑压压的一片。
温仲庭心神震撼,见着这众多军队,身着玄甲,像是一朵乌云落在关内,他伫立在原地,眼神有些迷茫,却是呆住了。
董原君等人与他擦肩而过,那军队见了董原君,齐声大喝:“参见大将军!”这声音一丝不乱,宛若雷鸣。
董原君高声道:“众将士造火生宴罢!今日可卸甲食睡!”下面的军队面无表情,但喜悦、放松之氛,在军队上空缭绕,一扫压抑之气。董原君转过头,大声道:“好啦!都解散!”
下面军队一声不吭,只听得哗啦啦的铠甲碰撞之声,不一会人便散了个干净。
“诸位,我这‘隽垣关’如何?”董原君哈哈一笑道。
只见高寇文等十人都咋咋称赞,卢本豫走到温仲庭的身边,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让他清醒了过来。
“二叔,干甚么?”温仲庭有些迷糊,问道。
卢本豫不答,拽着他就往军帐中走去。高寇文等人见了,相视会心一笑,皆笑吟吟的走进军帐了。
只见军帐中只有一张虎皮毛毯椅子,静静的矗立在正中央,高寇文正坐在上面,面容冷若寒霜。
王师师站在他的身旁,其余几人都站在两侧,审视般的看向温仲庭。
温仲庭站在中央,冷汗从后背、额头渗出,心中却寻思着,这几些个老不死到底要如何..
“温仲庭,可知错?”高寇文冷声道,王师师在一旁忍俊不禁。
“大叔..”
“别叫我大叔!”高寇文突然运转内力,震怒不已,声音振聋发聩。
温仲庭紧紧的抿住嘴唇,刚出口的话憋了回去,一声不吭。
“谁让你去挑战那郅勿儒了?胆子肥着呐?连长辈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
“还有,年轻人须得谦虚些,你这脑瓜子削成尖儿的往出钻,咋?锋芒毕露给谁看呢?莫不是相中了那朱八?还是嫌我们这群老骨头不够硬了?”
高寇文突然话锋一转,叹了一声,险些落泪,悲声道:“庭儿,我知道你对我们安排你作什么‘伏羲’心怀不忿,落到赵公公手里我们也始料不及,但我们几个老骨头都是你的亲人呐!怎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你九叔十叔前去保护你,也没料想俩人怎么不敌这初入外罡的赵公公..”
“大哥!不必说了!没能保护好庭儿,是我们技的过错!”只见慧林、宋柏一齐上前,眼泪从脸颊滑过,不能自已。
温仲庭露出感动、愧疚地神色,高声道:“大叔!不要说了!我知道都是为了我好..”
高寇文突然变了脸,一收眼泪,笑道:“那便好那便好..”又高声道:“我们哥十个别的不讲,最讲规矩,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庭儿,我们便算算账罢!”
温仲庭见高寇文变了脸色,怒声道:“老不死!你诈我!”
高寇文不接这个话茬,嘿嘿笑道:“庭儿,你抢了六哥的贺礼..”
“那是他偷我的马!”
程奇一听不乐意了,一口打断温仲庭的话。
“放你娘蛋的熏天大屁!那是老子耗多少人力物力才抓的马?这倒好,你一到那,口口声声说是你的,凭什么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