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此人不顾两国邦谊,劫我宗恶徒神兽,生事在先。国法佛旨明命,必将此人拿去红宫,以还我宗国体面。央吉虽拙劣后辈,亦不敢因九牧王之由,就此作罢,腆私废公。只请九牧王持九城向来本心,勿生嫌隙。”
“小僧亦当因九牧王钧意,好自回报,让我宗厚施情面。不知如何?”
央吉一番雄论,却也不卑不吭,在实力面前,也是变的斯文些许。
“哼!”九牧王闻言,并不作答,只是一声轻哼。
央吉脸上正讪讪的挂不住,九牧王终于踏前一步,拂袖而立,开了金口。
“此子,本王之旧友。念汝小辈虽是番人,却也知我华夏之礼,便不究尔等欺凌之过。”
“只此放尔等归去,勿要再生事端!莫再呶呶不休,但将本王托出,料那老喇嘛也无甚分说。不知如何?!”
片言之语,不但交代了必保诗剑仙之意,竟然连过错也一并推诿而出。话说完,神情又冰冷了起来,眼角眉间的不屑,让霸气的气机张扬而自然。
此言一出,央吉本就讪讪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
国门之前,加上如此的公然欺凌压制,央吉挣扎片刻,终究还是挂不住了。大喝道:
“我教虽偏立西陲,却也教化十数国,九牧王公然挑衅我密宗根本之事,便是今日不从,又待怎样?!”
话音刚落,嗡然一声,金刚经轮已然飞在手中,颇有些拼死卫道的样子。
九牧王看央吉这般动作,玩味一笑道:
“那就,杀一场!”
杀字方带着一丝酒气吐出,一柄血迹斑驳的沉沙铁剑,就不知从何处飞在手中。无一丝气机,却有一股狰狞妖冶的腥气,飘逸于剑身,与他玩味的笑容甚是格格不入。
一直如临大敌的吐蕃众人,见央吉如此,都似下定决心一般,皆有鱼死网破的神情。
已在九牧王背后,默默注视众人良久的诗剑仙,见此情景,竟然是一副好笑且又期待的神情。连喘息许久的气息,都似乎平缓的很多。却没有一丝出手的迹象,无动于衷的,像个局外人。
谈无可谈,又是退无可退。不知究竟是执念,还是本心。一众西域修行高人,对着一个紫衣王侯,却有着视死如归般的神情。
九牧王单手垂剑而立,却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一副完全不会出手的样子。
既已说破情面,又有天大的曲枉,愤恨良久的央吉,终于收持不住本心般,彻底发作。
“蓝莲佛火!”出手,便是杀招!
蓝焰当先飞临,纯洁光华,为众人的眸子点亮不一样的华彩。
似弥留间的众生,忽然望见幽冥。
天壤之别的差距,更为守护一宗一国传承的尊严,让诸人虽深藏畏惧,却也只剩一往无前。
场面上,星月下,气机又热闹了起来!
紫衣人终于在微风中睁开了双眸,眼里却有着些许兴奋,手腕一抖,沉沙古剑发出一声古朴的轻吟,身形便带着残影迎向吐蕃众人。
片刻间,几声噗噗闷响和惨呼,便有刚要飞起的身形,被重重的击落尘埃。
竟没有一丝法力催动!那沉沙之剑,竟只是凡人临阵般的,格斗击打,绝无一点修行人的神通!
力!迅疾而猛烈!朴实无华,大巧不工!全是沙场上那厚重而雄浑的斗阵招式!却将当前冲来的一众修行高人,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当头击落。
快如电光,不待央吉从惊愕中回神,紫衣人已闪在央吉正前方,眼中冷峻而轻蔑。那金刚经轮转动着三十六重蓝莲佛火,此时在紫衣人的身后,却只飞出了两丈不到。
“死!”一声断喝,那沉沙铁剑,向央吉当头劈下。带着无边的杀气,执行着剑的主人,杀伐果决的意念。
滔天杀意先剑而至,带着冷冽的寒,牢牢罩住央吉的泥丸,有着实质般的寂灭之感。却依然,不带一丝法力的气机。
此刻,便是金刚入象,佛家金身,在这以力行杀的一剑下,竟都如徒劳。
央吉愤怒的眼中,有了一丝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