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尔生抬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说了句:“你们来了。”然后转头,继续烧纸。
他这样的平静,平静得让人感觉,他的心已经跟随花雨死去了。
另一头,看上去也苍老了许多的陈天佑让人扶着走了过来,路过他们身边时,他略停住脚步,双眸含泪的对他们说道:“他跪在这里,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说完,他狠狠的叹了口气,带着人走到陈尔生的身边,让人把饭菜摆放在他面前。
安柚注意到,陈尔生的面前摆放了不止一顿的饭菜,可他一点都没有动,有的甚至还被他烧得纸的灰屑,飞到了上面沾住,看上去已经不能再吃了。
“孩子,你已经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了,你多少喝点水,吃点饭,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熬不住的,不要再让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他说着,眼里又有泪流出,他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任人扶他站起来,在旁边等着。
苏冥带着安柚,也走到了花雨的坟前跪下,看到墓碑上花雨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安柚的泪水再次爆发,捂着脸哭得一塌糊涂。
痛哭声再次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连苏冥都红了眼,而陈尔生的手,更是颤抖得不像话。
可纵使如此,他还是坚持给花雨烧纸,只是隐隐有些坚持不住快要倒下的身体,暴露了他内心的悲恸欲绝。
山上,呜咽的哭声一片,像笼罩在太阳底下的乌云,纠缠着,久久不散。
……
从花城回来后,安柚一直在发呆,不管苏冥怎么逗她,劝她,她都无动于衷。
晚上,当苏冥紧紧抱着她,想要在她身上取暖时,安柚突然出了声:“苏冥,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苏冥浑身一震,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环住她身体的手臂更加用力,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行。”
安柚抬起头来,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我只要一年的时间,让我出去走走,好吗?”
她没有说不会回来,她没有想要抛下苏冥独自离开,可是现在,花雨因她而死,她如果还能跟苏冥安然无恙的生活,她的良心恐怕会一辈子不安。
“我不允许!”他霸道得毫无道理可讲,胸膛起伏得厉害,可见他已经动了气。
她触及了他的底线。
安柚叹了口气,沉默了。
等两人欲睡未睡时,安柚突然又道:“我明天想去见见安妮。”
好半天,夜色中,苏冥才回了个“好”字。
本以为,安妮会再次回到监狱,判刑终身无期徒刑或者死刑的,没想到,她竟然被刑繁带来了。
“她就在里面。”刑繁对他们说道,目光落在安柚的脸上,想说些什么,又欲言而止。
安柚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关押了安妮的里面。
这里,就像一个小型监狱,里面什么刑具都有,据说,刑繁以前最喜欢玩的,是锁骨钩。
可是现在,里面只剩下一条鞭子。
苏冥牵着安柚的手走了进去,来到关安妮的地方,远远的,安柚看到安妮的双手被铁索绑住,披头散发的垂着脑袋,身上的衣服全是血,人已经奄奄一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