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他妈放开我!”汪洋奋力挣扎,额角青筋暴起,耻辱和愤怒让他几乎疯狂。
刘桐和徐皓就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刘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策划的好戏。
刘铭看着被按在墙上、狼狈不堪却依旧死死瞪着他的汪洋,再看看一旁看戏的刘桐和徐皓,最后看向一脸正气、试图控制局面的李响……
一股巨大的、荒诞的无力感和愤怒瞬间席卷了他。
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李响身边,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李响,放开他。”
李响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松开了手,警惕地看着汪洋。
汪洋一获得自由,立刻转向刘铭,眼神里充满了质问和受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刘铭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刘桐。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
刘铭忽然笑了,那笑容冰冷而锐利,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他转过头,看向一脸错愕和愤怒的汪洋,又看了看身旁担忧不解的李响。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伸出手,主动握住了李响的手。然后,在汪洋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在刘桐骤然眯起的、危险的眼神注视下,他清晰无比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汪洋,你看清楚了。”
“这才是我现在选择的人。”
“所以,以后我的事,与你无关。”
“也请你,离我远一点。”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拉着完全懵了的李响,转身就走。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传来汪洋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野兽受伤般的低吼,以及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的闷响。
刘铭的心脏像是被那只拳头砸中,猛地一缩,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
但他没有回头。
一步也没有。
他知道,有些线,一旦划下,就再难回头。
而他亲手选择的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且无人同行。
刘铭拉着李响,几乎是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街角。身后汪洋那声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和拳头砸墙的闷响,像跗骨之蛆,死死钉在他的听觉神经上,每一下都敲击出尖锐的疼痛。
他能感觉到李响的手心因为刚才的冲突而微微出汗,手指有些僵硬,显然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中回过神来。
“刘铭……刚才……那个人……”李响的声音带着迟疑和担忧,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刘铭异常冷硬的侧脸。
“一个疯子。不用理他。”刘铭打断他,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连自己都厌恶的冷漠。他松开了李响的手,加快了脚步,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那荒唐的一幕彻底甩在身后。
李响张了张嘴,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又看看刘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最终还是把疑问咽了回去,默默地跟上。他只是单纯,并不傻。他能感觉到刘铭此刻筑起的高墙,以及墙内汹涌的、他无法触及的情绪。
那一晚之后,很多事情似乎真的被强行画上了一个仓促的句号。
汪洋彻底从刘铭的生活里消失了。不再有别别扭扭的早餐,不再有球场边刻意为之的炫技,不再有各种蹩脚的“偶遇”和攀比。他甚至不再来上课,据说请了长假,不知所踪。
刘铭的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那种无处不在的、滚烫的、笨拙的注视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真空地带。他以为自己会轻松,会解脱,但心底某个角落却空落得发慌,时不时泛起一阵细密而尖锐的刺痛,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他变得更加沉默,将所有精力疯狂地投入到学生会的工作和学业中,试图用无尽的忙碌来麻痹自己。
李响依旧每天都会出现,带着他不变的阳光和小心翼翼。他不再追问那天晚上的事,只是更加细心地照顾刘铭,变着法儿地想逗他开心。他的存在像一道温暖却微弱的光,试图照亮刘铭愈发阴郁封闭的内心,却总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玻璃。
刘铭感激他,却也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看着李响真诚而担忧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愧疚。他利用了这个男孩的单纯和热情,亲手将他拉入这摊浑水,作为切断过去的工具。这对李响不公平。
而刘桐,在欣赏完那场“精彩”的闹剧后,似乎终于心满意足,或者说,暂时失去了兴趣。徐皓依旧偶尔会带着刘桐的“问候”出现,但频率明显降低,语气也多了几分真正的忌惮——刘铭那晚看向刘桐的眼神,冰冷锐利得让他心惊。
旧的风暴似乎暂时平息,但生活从不缺少新的“惊喜”。
这天,刘铭正在办公室审核活动预算,林枫又笑嘻嘻地溜了进来,手里照例拿着点什么。
“学长!忙呢?”他凑过来,语气亲昵得过分,“我看你黑眼圈好重,给你带了蒸汽眼罩!”
刘铭头也没抬,声音冷淡:“放那儿吧,谢谢。没事你先出去,我忙着。”
林枫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没有离开,反而绕到刘铭身边,假装看他桌上的文件,身体却靠得极近。
“学长,别这么冷淡嘛……”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暧昧的委屈,“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那个汪洋……走了也好,他根本配不上你。”
刘铭的笔尖顿住了。他抬起头,冷冷地看向林枫:“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枫被他眼里的冷意刺得缩了一下,但随即又鼓起勇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偏执的光:“当然有关系!学长,我从入学第一眼看到你就……我比他们都更懂你!那个小警察除了傻乐还会什么?汪洋更是个只会惹事的蠢货!只有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