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树溃烂的根源,难以描述的腐败堆积在一起,化成了一片腐败的粘稠湖水,无数的根须就长在这腐败湖水上——若不是神力保护着身体,阿利恩自觉自己多半也会被侵蚀腐化。
在这湖与根须之下,无数的人形木雕像扭曲着身体立于湖中,雕像的神情是如此的鲜活,面容是如此稚嫩,而痛苦和挣扎又如此鲜明。
就仿佛是由活人变成的木块。
无数的人形木雕祭品。
“嘶,你们这行为艺术也太污染眼睛了。”
腐败树妖像是第一次发现了阿利恩的存在,它转动着独眼,呜呜低鸣着,那声音,仿佛是在哭泣。
“杀了……我,请杀死……如此污秽……”
“这些木雕,原来都是活人吗?”
“是……腐败……腐败之子……树的诅咒……”
阿利恩将枪口对准它的头。
“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我会让你解脱。”
“前面……有阶梯……回到村子……回到……家……”
阿利恩扣下扳机。
他没有多做停留,腐败之湖的侧方有人工雕琢的阶梯。
微弱的光照亮破碎的阶梯,一个螺旋上升的通道。
阿利恩走入狭窄的通道,将腐败和腥臭甩在身后。
……
……
萝丝坐在祠堂的地面上,第二十一次想着要不要现在调头走人。
她深切的体会到一件事。
那就是做人要清清白白,不能落一点把柄在别人手里。
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发现距离第二次咒杀之风刮起的时间所剩不多了——如果第二次是间隔两小时整的话。
对着洞穴喊了阿利恩数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再次下定决心告诉自己,再过五分钟,再过五分钟他还没出来的话,自己真的要共鸣石碑然后准备走人了。
要是自己多等一秒钟!就让凯撒不得好死!
她百无聊赖地朝着洞穴里丢了快小石子。
“喂,混蛋,变态,威胁狂魔,还活着没?我祝你考试失利,诸事不遂。”
发泄地喊了两句,没有回应。
于是她更猖獗了。
“要不是对印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就让我家仆人给你点颜色瞧瞧了啊!让你还能一路阴阳怪气,得瑟个屁!”
她毫无淑女形象破口大骂,逞尽口舌之快,但随即想了想,如果凯撒真的在,会不会和阿利恩一起把她气死?
早看这两个人有问题了,之前在拉娅家就眉来眼去,勾肩搭背,暗地里背着她还想搞事情。
她堂堂贝尼特斯家的小姐,未来的家族族长,望星领最年轻的学士之一,吃喝不愁的躺赢学二代,怎么就活成了这般配角的模样?
想到此处,萝丝气愤地拔着地上无辜的野草。
“可恶,等我成为探索者,继承家业成为家长,我就把你这个一点都不听话的家伙给……”
“给怎样?”有声音问。
给怎样?
当然要教他尊卑有序,具体来说就是……
嗯,就是……
怎样?
萝丝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拿仆人完全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