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了一夜的说辞瞬间失了用武之地。
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不是……不愿侍奉权贵吗?”她最终说道,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不确定的颤动。
城安向前一步拉近距离,压低声音,笑意里带着一丝促狭:“殿下难道希望我拒绝?”
那张脸……安和暗叹,真是妖孽,每每对着它,她便思绪凝滞,如同被施了定身术。
她注意到他眼角微微弯起,形成一个迷人的弧度,而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避开他的视线,起身时衣袖轻微颤抖,暴露出她内心的波动。“出去转转吧,我带你逛逛皇宫。”
她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襟。
“好。”城安应道,目光却未曾从她身上移开。
两人无言,在御花园中漫步。
安和的手指偶尔擦过路旁的花叶,却显得心不在焉。半晌,她才轻唤:“城安……”
城安回眸,眼中带着询问:“殿下今日怎的欲言又止?”
他注意到她无意识地捻着衣角,这个小动作透露着她内心的不安。
“你……是真的想帮我吗?”安和看着他,眼中带着犹疑,“我不愿你为难。即便不帮……也是可以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如同微风拂过花瓣般轻柔。
城安笑了,目光温和而专注:“原来殿下还在想这个。我回来,本就是为殿下。”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的手臂,却又在中途收回,这个未完成的动作没有逃过安和的眼睛。
安和忽然觉得城安有些不同了——并非变好或变坏,而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多了些她读不懂的东西。
那眼神如同深潭,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她忽然笑了,试图打破这气氛:“你应得这般快,倒叫我白想了一夜说服你的话,如今全无用武之地了。”
城安唇角微勾,忽地倾身靠近,眸中闪过狡黠:“殿下想了些什么?现在说与我听,也是可以的。”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惑的意味。
她注意到当他靠近时,周围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让她呼吸困难。
行至午时,城安便留于宫中用膳。
席间,他细心照料,桌上的菜肴竟多是安和所爱,清淡一如当年在清溪山。
一国君王饮食如此简素,说出去怕也无人信。
安和看着他专注地挑鱼刺、剥虾壳,避开她不喜的菜式,不由打趣:“城安这般体贴,将来你的娘子可真是好福气。”
城安动作未停,只淡淡道了句:“是吗?”
他将剔净刺的鱼肉放入她盘中,“可以吃了。”他的语气淡了下去,周身似笼上一层低气压,唇角那抹常挂着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
安和察觉他似乎不悦,却不明缘由。
她注意到他放下筷子时力度比平时重了几分,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午后,安和批阅奏折,城安则在一旁筹划暗网之事。
批阅久了,安和支颐凝望他,目光停留得有些久。
城安忽然侧首望来,还未开口,便听她坦然道:“城安,你这张脸真好看,怎么看都不腻。”
城安耳根瞬间染上薄红——被看的人反遭调戏。
他起身,行至案前,双手撑住桌面,将安和困在方寸之间,俯身低语,眸中带着危险的诱惑:“不如……殿下招我做那祸国妖妃如何?我看殿下,倒很有些昏君的潜质。”
安和指尖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笑应:“好啊,凭你这相貌,确实祸国。”
她努力保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两番交锋,城安皆铩羽。
他心中无奈轻叹,这不开窍的人,如何是好?
他注意到当她触碰他时,她的指尖微凉,而他的皮肤却因此变得灼热。
日影西斜,城安欲辞。
月白前来传话:“殿下吩咐,公子大才,宫中可随意留宿。若执意出宫,也可随意。厢房亦已备下,只是简陋。殿下为公子安排的府邸尚在修葺,约莫还需几日。公子意下如何?”
城安唇角微扬:“求之不得。”
此后数日,城安便宿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