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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工笔汗青 > 吐露

吐露(2 / 2)

当初,她用刀抵着他的脖子。她记得对方跪着,可身板笔直,无惧地望着她,纹丝不动。如今,明明是她自己在诉说往生苦楚,怎么他却表现得这么痛苦……

“你害怕了吗?秦处安。”

其实她想不出这个人害怕的理由,她只是下意识这样问。

秦处安摇头,而后又轻轻点了点头。商景徽的脸上略过一闪而过的困惑和失望。秦处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怕你走不出来。”

商景徽摇了摇头,万般不解表露在脸上,她问道:“为什么呢?秦处安,你说你来自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可为什么,你表现得那样从容?你又为何要为我百般考量?你知不知道,你所担忧的,已经超出了一个棋子该思虑的。”

秦处安的脸上露出别扭的笑容,他隐隐察觉到,商景徽此刻的情绪不对头,像是陷入了某个恐怖的漩涡。这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他不打算继续和对方纠结这些问题,于是说:“公主殿下知道我所思虑的,就足够了。”

他会展现出额外的关心,而商景徽能有所察觉就够了。

四目相对,寂静片刻,秦处安隐隐期待着商景徽能为这句话有一点触动,哪怕眼中有一丝波澜也是足够的,然而并没有。

商景徽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敛起眼眸,秦处安只得率先打破寂静。他起身,走到商景徽身侧,道:“公主进宫一趟,或许累了吧,要休息吗?”

“嗯。”商景徽起身,向内室走去,“夏季暑热,让他们多加些冰。初五大吉,我们就搬到丽景园去了。”

***

“这丽景园的风光确实不错,潺潺流水,木秀风清。”秦处安站在楼上,倚着栏杆,迎风俯视着下面大片的荷叶,其间点缀着几朵开得较早的荷花。

商景徽笑道:“父皇一向用心,这园子,乃是前朝帝王行宫,大靖初定的乾元年间,做过摄政王府,后来才归了皇室。”

“哎呀,跟着公主殿下,这待遇果真不错。”秦处安打趣道。

“我也算是知道,父皇为何连重罚都舍不得你了。”商景徽回道。

“公主殿下这就折煞我了,陛下仁善,待臣下宽和,况且,我为何如此,还是借了你的光。”

“行了,莫要在此两相推让了。”商景徽笑了,转向身后跟着的朱蕤,吩咐:“今日的赏赐都陆陆续续下发吧,各处送的礼也清点好,按规矩回礼。对了,卫愈那边,多送些赏赐,华业不是明日就要随使节向西南去了么?”

朱蕤都一一记下,按吩咐去安排。日头渐渐大了,商景徽和秦处安便没继续逛。

园中各处门上都已经倒悬了艾草,下人们在门口摆上了银样鼓儿,及桃、柳、葵花、蒲叶等。女孩子们头上或别了萱草、草虫一类的艾花,各处备上了粽子、香糖果子、白团,商景徽感受到了久违的热闹,她坐在廊下,扇着团扇,笑吟吟地与朱蕤及芊蔚闲聊。

秦处安换了身鲜亮一些的衣裳,独自从后面走出来,商景徽听见动静,没回头,只半举着手中的团扇,对走到身旁的人说:“你看,这是微凝给我画的扇子,说实话,她的字倒是多有进益了。”

秦处安已经在她身边坐下了,凑过去看扇子上的诗句,笑道:“我倒觉得,这字风格眼熟。”

商景徽抬眸去看他,问:“怎讲?”

秦处安:“形体端方,可整体看下来,又觉叛逆。”

商景徽端着手中的扇子,细看那两行字,不以为然。

秦处安看着她不赞同的目光,笑道:“我说的是周泊瑾。”

商景徽恍然大悟,笑道:“还真是,若说微书向他学字,也是常事。”

“这说明人家夫妇二人感情极佳。”秦处安玩笑道,随后向商景徽伸出手,道:“公主殿下,伸手。”

商景徽不明所以,却照做了。秦处安将一截彩绳系在她的手臂上,用非常认真的声音,说:“愿公主殿下岁岁安康。”

商景徽低头去看,发现手臂上是系好的长命缕。她这才想起来,初一那天,秦处安在街上买的五彩绳,又想到了老妇的话,便问道:“这是你亲自编的?”

秦处安轻轻“嗯”了一声。

商景徽举起手臂,端详着,评价道:“还挺细致,你会的东西蛮多。”

秦处安端详她的眉眼,道:“公主殿下谬赞,现学现卖罢了。”

自那日商景徽讲过前世多般无奈之后,秦处安以为她之后回想起来会后悔过多吐露,可事情并没有向他所担忧的方向发展。相反,商景徽这几天心情一直不错,也会与他闲聊几句了,就像方才与他评价齐微凝的字那样。

他隐隐感觉到,商景徽对当下的生活更有实感了,不再处于让人琢磨不透的游离状态了,无论如何,这总归是好现象。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兰若从外面进来,低声报:“果真如殿下所料,四大商送了厚礼,连同递上了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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