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徽看着秦处安入睡之后,已经到了平日要就寝的时间。她回到里间,吹灭蜡烛,便躺下了。
窗外传来阵阵虫鸣,一点风也没有。床榻之上,今日的一切在脑海里重现。
秦处安回来了,为她而留了下来。
那么以后呢?
秦处安取代了秦简,也要继承他的一切。他是南衡的皇子,一直以来也并未停止在南衡布局。
秦处安为了她放弃自己熟知的一切,她可以为对方的付出而感动,他们可以情不自禁,沉沦于当下的浓情蜜意,可他们不能永远如此。
以后……
商景徽有点燥,翻了个身。
秦处安向他奔来的身影如此决绝,他比之前高了有小半个头,第一眼见他时,商景徽觉得他是比较清瘦的身材。
可当对方披着单薄的内衫坐在她面前,发梢的水滴洇湿衣料,她看见秦处安后背上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身体上的反差确实与他本人的性格很是相配,平日里惯会花言巧语地哄人,其实出的招比谁都狠。
这就是秦处安。
商景徽平躺着,将单薄的衣襟扯开一点。
皮肤的触感再次呈现于指尖,她隔着衣衫触及秦处安的背部,对方身上的肌肉会不自觉绷紧。
夜越来越深,商景徽却觉得愈发燥热。心底的悸动传遍四肢百骸,她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像一个误上岸边的鱼,无比渴望浪潮的来袭。
管他什么以后呢。
总会有办法,她该相信,身不由己的事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浪潮过后的平静,虽然残留些许混乱,却更显索然无味。
商景徽恹恹欲睡,入睡的前一刻,她想,以后不会枕边空置了。
翌日,秦处安睁眼时,天光已然大亮。
不得不说,自己的身体用着就是和谐,一觉过后,他的精力已经基本恢复。
他翻身下床,简单洗漱之后,换上一身茶褐色道袍,便准备出门。
出门前,他瞥了一眼内室的门,见房门大敞着,以为商景徽已经起身出去了,便没多想。
夏日里天亮得早,此时不过卯正时分,院中已有侍从来回穿梭。
平日商景徽起身后,不是在书房,就是在花房。可今日他两边都寻过了,就是不见人,连朱蕤和兰若也不见影儿。
秦处安逮住一个端茶倒水的婢女,问:“殿下呢?”
婢女一脸茫然,道:“应当已经起身了,只是没见出屋。”
秦处安心下疑惑,想到商景徽昨日正午在外头策马奔波了一遭,心忧她别是病了,便又折回寝屋。
他一路转进里间,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是不见人影。
他唤了一声:“殿下?”
后头传来一道清丽的应答之声:“我在。”
秦处安循声往里走,边走边说:“我方才见里间没人,出去寻你不见,还以为你中了暑——”
他的话没说完,抬头间怔愣在门口。
商景徽从屏风后头出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春水色丝绸浴衣,头发全湿,都拢到左肩,覆在胸前。
她一手扶着屏风,笑盈盈地抬眼看他。她周身弥漫着的潮热水汽,将莽撞的闯入者尽数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