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城。

萧震川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手指夹着支雪茄，烟雾慢悠悠往上飘。他是美籍华人，白发碧眸混着东方人的轮廓，却总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傲劲儿——毕竟家里在海外的势力盘根错节，底气足得很。

桌上放着个盒子，是丁忍派人送来的“大礼”——里面装着颗子弹，弹头刻着他的名字。萧震川瞥了一眼，嘴角勾起抹冷笑，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旁边一张女孩的照片上划了两下，笔尖正好戳在女孩的笑眼上。

“这就是丁忍那个宝贝疙瘩？”他抬眼问旁边的助手。

助手赶紧递上资料：“是，叫林微，师范大学的学生，成绩挺好，平时挺低调的。”

他挑了挑眉，那道浓眉一挑，眼尾的傲气更盛了。他把照片扔桌上，拿起资料翻了两页，嗤笑一声，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师范大学？倒是个规规矩矩的丫头片子。”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指节分明，带着点不耐烦，“我表弟不是在那当老师吗？让他多‘关照’关照这位林微，别让人欺负了。”

助手点头应是，心里却有点发怵——这位爷是真记仇，丁忍送颗子弹，他就要从人家软肋下手，够狠。

“等等。”萧震川叫住他，目光扫过办公室角落里那个身姿妖娆的美女——那是他刚叫来解闷的。他冲那美女抬了抬下巴，又指了指桌上林微的照片，“你看，跟她比，是不是差远了？”

美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赶紧赔笑：“萧少说笑了，哪有可比性呀……”

萧震川没理她，对着助手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再找个清纯点的来，别净是些胭脂俗粉，看着就腻。”

助手不敢多言，连忙点头应下。

那美女见状，赶紧上前想挽住萧震川的胳膊，娇声道：“萧少，人家不好吗……”

助手应着退了出去。那美女见状，又想凑上来，萧震川直接皱眉踹了下沙发：“滚开，别挡眼。”

他重新拿起林微的照片，指尖在照片上女孩的笑脸处蹭了蹭，眼神里说不清是探究还是别的什么。

丁忍那狗逼东西在意的人，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模样。他舔了舔唇角，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跟猫盯上了新玩具似的。

才三天功夫，林微就学车学得像模像样了。

白天丁忍借别人的车开到郊外一片空地上，教她挂档、踩刹车，绕着杆子练曲线，倒库的时候打多少方向盘。林微脑子灵光，一点就透，到第三天下午，已经能把车开得稳稳当当，连丁忍都夸：“学得挺快，比我想象中机灵。”

林微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是谁教的。”

可到了晚上，丁忍把自己那辆黑色轿车开出来，让她试试。这车跟白天练的教练车完全不一样，档杆位置、刹车轻重都差着劲，林微刚起步就熄了火，试了两次还没弄明白，气得扭头在丁忍胳膊上咬了一口。

“嘶——”丁忍倒吸口凉气，非但没生气，反而低笑起来，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看来得换个地方教你……”

结果就是，那晚上床板吱呀作响，差点没塌了。

转眼就到了林微该回学校的日子。丁忍说要送她去高铁站，林微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你忙你的。”她知道丁忍总有忙不完的事，不想耽误他。

丁忍拗不过她，正好这时手机响了，像是有急事，只好叮嘱她：“到了给我发信息。”然后匆匆离开了。

林微拖着行李箱在高铁站候车，刚找了个座位坐下，一个女人怯生生地走过来，脸上带着点憔悴，眼神躲闪：“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林微愣了一下，看着那张脸，忽然想起来了——是很久前在路边摊，那个卖花小女孩的妈妈。

“大姐，是你啊。”林微点点头。

女人有些心酸，毕竟年龄相仿，可她已经憔悴落魄。

她搓着手，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压低声音说：“我……我有话想跟你说，关于丁忍的。”

林微心里咯噔一下。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递到她面前，声音发颤：“你看……我是丁忍的情人，这些都是我们以前的照片……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手上沾着血，你跟着他，迟早会被他害死的……”

照片上的背景有点模糊，但确实是丁忍，身边站着的正是眼前这个女人，两人靠得很近。林微盯着照片，手指冰凉。

直到广播通知检票，女人才匆匆说了句“你好自为之”，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高铁启动时，窗外的风景往后退去，林微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全是那个女人的话和那些照片。

回到师范大学宿舍，室友跟她打招呼，她都有点心不在焉。坐在书桌前，她摸出手机，看着丁忍的号码，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