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两江新区,约莫一刻钟后,“锦华国际酒店” 的招牌便映入眼帘 —— 鎏金大字嵌在米白色大理石墙面上,在冬日暖阳下泛着柔和却醒目的光。
穿过雕花铁艺大门,身着黑色礼服的侍者正微微躬身,为每一位抵达的宾客引路,洁白的手套衬得他们指尖愈发修长,弯腰时燕尾服下摆划出流畅的弧线,透着恰到好处的精致。
停车场里早已停满了车辆,虽没有顶级豪车扎堆,却也多是奔驰、宝马这类中高档车型,偶尔还能见到保时捷、劳斯莱斯等,车牌号里不乏 “666”“888” 的连号,一看便知车主小有资产。
言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声跟言母嘀咕:“这地方,看着就不便宜。”
言梓虞跟着父母往酒店内走,刚穿过酒店大堂,便看到前方宴会厅门口人头攒动 ——
登记台就设在宴会厅入口处,白色大理石材质的台面铺着金色绸缎桌布,旁边立着个一人多高的婚纱照易拉宝,表姐穿着拖尾白纱,挽着新郎的胳膊,笑得格外甜蜜。大姨、大姨夫,还有新郎和新郎父母正站在登记台旁迎客,显然是在迎接宾客的到来。
“总算来了,快进去吧,爸妈他们都已经到了....” 大姨率先看到他们,快步迎了上来。
她穿着一身酒红色缎面旗袍,领口缀着串细小的珍珠,比平时多了几分端庄,只是看向言梓虞一家时,眼神里还是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上下扫过他们的穿着,像是在确认是否得体,作为小门小户出来的大姨,对国际大品牌还真是没有啥研究,不识得也不奇怪。
新郎穿着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对着言梓虞一家温和点头,倒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儿。
言梓虞这才想起,大姨之前提过,新郎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在两江新区小有名气,市里不少中档楼盘的建材都是他们家供应的,虽算不上顶级豪门,却也是实打实的富裕家庭,难怪大姨每次到家里来,一股脑的那个吹嘘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首富呢。
不过就是不知道为啥新郎会看中她的表姐,毕竟表姐家的条件只能算得上有点小钱,可能是看表姐长得漂亮,或者是有银行的得体工作吧。
新郎母亲则身着米白色羊绒套装,脖子上戴着条细巧的钻石项链,语气就没有新郎那么温和,隐隐透着疏离:“欢迎,里边请。” 然后又去招呼其他的宾客了。
大姨夫手里拿着包烟,时不时给相熟的宾客递上一支,见言梓虞一家过来,脸上堆着笑,跟言父寒暄时,语气里带着隐隐的自豪:“我们家小雅这婚事,多亏了男方家上心,从酒店选址到布置,都是他们一手操办的,就怕委屈了孩子。” 话没明着吹嘘,可那上扬的嘴角和得意的眼神,早已把心思暴露无遗。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男人凑了过来,正是表哥李伟齐。
他开的小超市就在两江新区,平时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再加上他爱专研,早练就了一副油腔滑调的本事,见风使舵更是拿手绝活。
他先是眼睛一亮,盯着言父身上的阿玛尼西装看了两眼,又扫过言母的香奈儿连衣裙,语气瞬间热络起来:“哟,姨、姨父,你们今天可真精神!这衣服穿着,气质都不一样了!梓虞也来了,越来越漂亮了啊!”
说着,他又凑到言梓虞身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梓虞,你这米白色大衣看着挺有质感,在哪儿买的啊?我最近也想给我对象挑件像样的衣服,正愁没头绪呢。”
那眼神里,既有对衣服的好奇,也藏着几分打量,显然是想摸清言梓虞一家如今的境况。
大姨在一旁听着,轻轻拍了下李伟齐的胳膊,打断了李伟齐的探究。
侧转头对着言梓虞一家说道:“今天来的都是男方家的亲戚朋友,还有不少生意上的伙伴,待会儿你们进去多吃点,少说话,别失了分寸,咱们家可不能在这种场合丢面子。”
语气不算刻薄,可那话里的叮嘱,却透着一股 “怕被拖累” 的小心翼翼,生怕言梓虞一家不懂规矩,给她女儿的婚礼添乱。
言梓虞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点头:“大姨放心,我们知道分寸。祝表姐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给表姐准备的新婚礼物,递了过去,“这是我给表姐准备的小礼物,一点心意。”
大姨接过礼物,随意看了眼便递给身边的伴娘,脸上挤出几分笑意:“有心了,快进去吧,你外公外婆,舅舅他们已经到了。”
言梓虞跟着父母走进宴会厅,刚踏入大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晃了晃眼 —— 穹顶垂下的水晶吊灯足有三层楼高,数百颗切割精致的水晶珠子折射着光线,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红绒地毯厚得能陷进半个鞋跟,踩上去悄无声息,连脚步声都被温柔地吸纳;
每桌中央都摆着半人高的香槟塔,塔尖插着支白色羽毛,标签印着外文的红酒,瓶身闪着淡淡的金光,虽不是顶级奢侈品,却也透着体面。
大厅里人来人往,宾客们穿着光鲜 —— 男士多是合身的西装,女士们或穿精致连衣裙,或着得体套装,妆容精致,手里拎着的包也多是轻奢品牌,谈笑间带着几分从容,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的甜香与淡淡的香水味,处处透着小有资产阶层聚会的气派。
身后传来李伟齐跟大姨的小声嘀咕:“妈,你看姨,姨父今天穿的,是不是比以前阔绰多了?他们一家........” 声音渐渐变小,却还是隐约飘进言梓虞耳中,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场婚礼,注定不会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