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神之所以能称之为刀神,因为他善于融汇别人的武术精髓为自己所用,这就是一个武术宗师的风格。
雨雪过后,天气放晴,终南山脚,观音院内,银杏树下,一处青冢埋香魂。
释梦鞅面对着一人多高的墓碑黯然泪下。三天三夜的日夜相守,已经让他变得有些沧桑。情窦初开的青葱岁月里,却让他经历了如此一场肝肠寸断的阴阳相隔,怎么不让人感叹良多、触景伤怀呀。
“释少侠,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便。”
徐艳华内心酸楚地关怀道。
释梦鞅眼角含泪,声音沙哑地说道:“此时此刻我才真正地体会到父亲对母亲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恋,看着自己的心爱的人离去,的的确确是一种折磨。”
剑圣叹了一口气道:“就像你的外祖母一样,她无时不刻都在思念之中倍受煎熬。”
“她?她会痛苦?如果不是她,我岂能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她做错了一切,难道不应该自纠吗?”
释梦鞅恨之入骨地说道。
徐艳华无奈地说道:“恨,解决不了一些问题,只会让你更痛苦,你应该学会去包容别人的过错,这样才能真正体会到你所追求的道。”
释梦鞅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道在于中道,亦不着中道相。若取两边亦非是道,若有所取亦非是道,若有所住亦非是道。”
徐艳华心中释然地说道:“佛教与道教的道义是相辅相成的,都是在追求着一个字:爱。”
剑圣心有所悟地说道:“我一生之中追求的无上剑法到底是什么?过去我不明白,直到失去了真爱时才幡然悔悟,原来是大爱于心。一个剑客如果没有大爱于心,那么他就是一个刽子手。”
释梦鞅茅塞顿开地说道:“大爱于心,难道这就是我父亲杀身成仁的初衷?”
剑圣心中引以为豪地说道:“释殇英之所以被人称之为战神,因为他的心有爱,胸怀天下,这份宽阔的胸襟,是任何一个高手都为之自愧不如的。”
释梦鞅忽然反问道:“你后悔了?”
剑圣会意地说道:“我的确很后悔,没有出手阻止他屠戮天下人。”
释梦鞅愧疚地说道:“我也很后悔没有去阻止他的恶行,如果阻止了,兰儿也不会离我而去。”
剑圣说道:“你的外祖母曾经劝说他莫要进攻中原,可是他一意孤行,今天却自食其果,可谓是咎由自取。”
释梦鞅伤心道:“我是时候该把他带回来了。”
剑圣忧伤地说道:“在你带他回来之前,应该去看望一下你的外祖母,因为她时日不多了。”
徐艳华也劝慰道:“你应该去看望她一下,也许此时此刻的她最想看到的人是你这位未曾谋面的外孙子。”
释梦鞅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道:“是呀!我是应该去看望她一下了。”
这时门外一阵骚动,曹飞、叶孤寒、杨衮以及一个身穿锦衣官袍的武将走进观音禅院。
“释兄弟,找你真够辛苦的,害得老子跑了大半个长安城。”
曹飞埋怨地喋喋不休起来。
释梦鞅汗颜说道:“佛门清净之地,曹飞你还是稍安勿躁吧。”
曹飞吐吐舌头,忙向徐艳华施礼谢罪。
徐艳华感到好笑道:“小刀神曹飞果真名不虚传,的确是人中之龙。”
曹飞摘下斗笠嘿嘿笑道:“过奖!过奖。”
“杨老令公别来无恙。”
杨衮与徐艳华虽然未曾谋面过,但是彼此之间的美名早就耳闻,两个人相识一笑,施礼道好。
“这位想必就是武林后起之秀,闪电蛟龙叶孤寒吧?”
叶孤寒频频有礼道:“徐夫人过奖了,在下受宠若惊了。”
徐艳华瞅了一眼旁边的剑圣苦笑道:“徐艳华已死,贫尼净尘。”
叶孤寒望了望一脸肃然的剑圣若有所悟地说道“净尘师太好。”
徐艳华舍然一笑,一扫心中尘埃,剑圣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愁容。
这时释梦鞅问道:“怎么不见那两个小家伙呀?”
杨衮回答道:“我让家仆把他们带回了火塘寨。”
“也好,更何况我现在也无心教他们剑法,等过些日子吧。”
释梦鞅轻松地说道,有时候被小孩子缠住的确是一件既烦恼又无奈的事情。
“这次前来我还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刀神已经派人向你下了挑战书。”
杨衮将一封信递到释梦鞅的手中。
释梦鞅打开书信但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释少侠,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汴梁一战,威震天下,九死一生,武林神话。元宵佳节,通天府邸,望君赴约,共同进步。胜负之后,千金奉送,以解烦恼。寒暮派麒麟子敬上。
曹飞百思不得其解地叹道:“我师父一生的追求就是天下第一,难道天下第一真的很重要吗?”
剑圣冷然一笑道:“对一个有野心的政客来说天下第一的名头会给他带来更多的财富。”
释梦鞅将书信藏于袖中,干笑道:“天下第一我不喜欢,因为我没有能力去承担他的分量,我要的是对雁门关百姓的承诺。”
杨衮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因为他看到了释殇英的影子,那就是侠之大者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