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左水东领着大军在前线奋战之时,白经国分出一军,强袭三山城。
三山城本来就墙矮、城薄,无险可守,再加上守卫十分薄弱,很快就被白经国占领。
冲出重围的左水东欲回三山城死守。
这时,一道黑影倏忽而至。
左水东看到“乌鱼”甚是欣喜,他摸了摸马头刚要说话,一瞥之间,远远看到了胥薿带兵而来。
左水东一见此景,心中顿感不祥。
很快,两支残军汇合一处,胥薿上前道明详情之后,左水东忽生怒意,他抬头望天,对天大叫道:“何故如此……何故如此?”
众将不明所以,都疑惑地看着左水东。
左水东平静了几分,他环顾四周,看着一身是血的将士们,心中豪情不减,左水东对众人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着,他手指东北方向,对胥薿道:“往东北撤,可识得路径?”
“识得!”
“好!”左水东朗声道:“众将听令,一路东北,所愿皆遂!”
虽兵败,但众将气势依旧昂扬,他们大声应道:“是!”
八千兵卒,此刻已不足一千,在胥薿的引领之下,左水东携众北往。
一直以来,左水东都觉得这就是一场虚幻的游戏。
既然身处棋局之中,就努力做好一枚棋子,他不怕失败,就怕这莫名其妙地戏耍。
首先,八千对四万,兵士数量上极为不对等;
再者,顺逆九宫步关键时刻突然失效。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九宫步,左水东也就算了,死守城池就是了。
可偏偏这“老天”从有到无,狠狠地戏耍了他一番,这令左水东十分气愤。
左水东一路向着东北方向而逃,在路上他不停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此戏耍于我,却是为何?”
落日西沉,晚霞挂天边;
人困马乏,禅寺映眼帘。
左水东携众人奔行了一天,在不知不觉之间,已来到了一座寺庙前。
寺中传来“当、当、当……”的钟声,钟声悠扬,让左水东心中顿觉宁静。
左水东翻身下马,让众人在此稍作休息,他独自一人向寺庙走去。
左水东迈过十八级台阶,站在了寺前平台之上。
平台宽阔,只见一座黄墙碧瓦,宏伟壮观的高大建筑矗立其上。
左水东抬头仰望,门上正中的位置,挂着一幅巨匾,红底金字,上书五个大字——伸冤救难寺。
左水东伫立其间,登时感到庄严肃穆,心宁身安。
他向前迈出一步,咫尺之遥,已不闻身后众将说话、马匹嘶鸣之声,就仿佛尘世暂离,进入到了另一个清净世界一般。
此刻寺院大门紧闭,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诵经之声。
左水东闻听此声,周身通泰,疲态尽去。
左水东又向前走了一步,此时,经声袅袅,左水东神态虔诚,安详宁静,脑中再无半分杂念。
当左水东刚准备迈出第三步之时,原本平静的心湖,莫名地一阵激荡。
霎时间,左水东立刻就“清醒”了过来,“这寺庙有些古怪,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吸引着我走进去。”
左水东刚要转身离开,身体欲转未转之时,在其身后突兀地传来了一道声音,“将军何故到访?到得寺前,又为何过门而不入?”
左水东转身而立,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蓝色僧服的老和尚,双手合十,低眉垂首,向着自己行礼。
左水东抱拳回礼,道:“大师,末将路过宝刹,闻听钟声佛唱,忽觉身轻心宁,一路风尘尽去,这才上前瞻仰一二。”
“末将只求在外一观,不敢进寺打扰诸位大师清修。”
老和尚呵呵笑道:“佛音袅袅,涤荡人心。将军能有此感受,说明与我佛有缘呐。”
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老和尚,左水东心存戒心,他笑言道:“佛音高妙,确实令我心宁,但大师说我与佛有缘,这未免太过牵强。”
老和尚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然!将军能迈步平台之上,又连走两步,此即为有缘。”
左水东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不想在此事之上过多纠缠。与和尚论佛理,有如班门弄斧,以短击长,实为不智。
老和尚也没打算在“有缘”一事上过多辩论,他见左水东不说话,遂转换话题道:“将军年纪轻轻就已是三军主帅,真可谓少年得志,令人感叹呀。”
左水东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面带微笑,微微垂首道:“大师谬赞。这一切都由'天'定,何来少年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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