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到收徒,就戳中了一目的心事。
“唉……”一目仰天一叹。
荔枝问道:“怎么了师兄?”
稍稍沉默了几息,一目开口言道:“我看中一子,师父不肯。”
荔枝闻言更加觉得奇怪,她道:“你收徒,又不是你师父收徒,他干嘛要拦着你?”
卞开君也适时地开口道:“是啊。一目师弟,如果你真想收那人为徒,可以不听他的。”
一目望着天,摇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母之命不可违啊。”
卞开君看着一目的神情,心中暗道:“这人也是读书读傻了。”
荔枝追问道:“你师父为什么不肯?”
一目心中无限感慨,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荔枝仙子道:“他是南域之人,被道门一派休革出山,师父略有成见,不让我收啊。”
荔枝看了看身后的秀儿,道:“还有这事?”
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谁这么好运,能被师兄看中,他叫什么?”
众人驻足,转身看向秀儿,一目道:“他的名字起得有点怪,叫左水东。”
秀儿闻言,心中稍稍一震,她转念思忖道:“左水东来过懒慢斋,这个书呆子见过他一点也不奇怪。”
卞开君点头道:“原来是他。一目师弟果然好眼光。”
卞开君看着荔枝投来的疑惑目光,遂笑着解释道:“当日在斋主庆典上,我见过这个人。”
“此子年岁十八上下,高大俊朗,气质不凡,确实是个人才。”
秀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随口说道:“如此俊彦,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我也想见见他。”
一目回道:“他就在山中。”
秀儿眼神一凛,继而又恢复平静道:“那太好了。师兄带我们去见见,如果此子确实优秀,我们三人可以帮你去求求斋主,让你一遂所愿。”
一目心中有些激动,但面上却依旧平静,他道:“真的?”
秀儿微微点头道:“是的。”
荔枝仙子也想见见这个少年,她催促道:“一目师兄快带我们去见见。”
一目道:“他正在书楼,几位稍待,我即刻将他带过来。”
秀儿道:“不用。师兄就领我们去书楼好了。一切都要显得自然而然,不要刻意为之。”
“对,对,对。”
于是,三人跟随一目,转道向着书楼而去。
几人步履如飞,落地无尘。
不多时,四人就走进了书楼之中。
此时书楼空无一人,一目环顾四周,道:“他应该是去厨房了。我们……”
一目伸手作请,刚准备带她们三人去厨房之时,秀儿想到了什么,她道:“算了。还是不去看了。”
秀儿看了一眼一目,又道:“师兄莫急,你的事我们记下了。这会儿我有些乏了,先去客舍吧。”
虽然心中略有失望,但是在客人面前,一目也不好太过强求,于是他应道:“好。”
几人出了书楼,径往客舍而去。
对于花神庙两位仙子的到访,周燊么心中一直感到十分蹊跷。
整件事都透着一种“古怪”,至于“怪”在何处,周燊么一时还不能尽解。
不过,登楼境的感觉一般是不会错的。
周燊么心道:“既然现在想不通,那就睡觉、睡觉。”
夜幕降临,繁星满缀。
睡了一觉的周燊么,此刻正坐于书桌前,他又将那“古怪”之事,拿出来细细思索。
忽然间,周燊么想到了什么,于是他迅速找出那本《惟宁杂闻》,翻至记载了登楼大典的那一页,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周燊么突然心中一惊,“糟了、糟了,当初我怎么没有发现此节,真是太大意了。”
周燊么暗暗思忖道:“我一向低调谨慎,但还是百密一疏啊。”
“这来宾之中,三大派齐聚,却唯独少了南域的太乙。这……这……这……”
“当时我怎么可能会想到,无为自然道宗的人会不请自来。这如何是好呀。”
周燊么定了定神,继续思量,“卞开君说她芳草园一向和花神庙交好,那这两名女子之中,必定有一人是花神庙的人。”
“另一人会不会就是太乙的人?如果真是太乙派出来兴师问罪的,元婴境中期会不会低了一些?”
“毕竟懒慢斋地处北域,完全不用听他太乙号令,斋中还有我一个登楼境在此坐镇,他们绝不可能派一个元婴到此。不是元婴,那就是化神压境前来了。”
周燊么凝神回想,从仙子到访,至一目带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