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从空中落下十几名蓝袍道士,将钟阜团团围住。
钟阜一见来人,翻身下马,快走几步,朝着为首一位金冠道士作礼道:“南捕厅鬼宿分部掌卫钟阜,参见太乙上真,不知上真有何差遣?”
西善立在当中,旁边站着瑞金。
西善道:“我来问你,你从何处来,欲去往何处?”
钟阜垂首道:“卑职从湖熟镇来,欲往朱雀总部交差。”
西善道:“交什么差啊?”
钟阜回道:“卑职奉命调查万汇城银庄失窃案,经过卑职调查,其中一人……”
于是钟阜就将案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其中有关左水东的部份抹去不提。
西善笑了笑,“你有没有见过罪犯左水东?”
钟阜面色不改,“未曾见过。”
西善向旁边一名弟子丢了一个眼色,那名弟子立即上前,从储物法器之中拿出了几样东西,并掷在了地上。
钟阜定睛一看,心中一紧。
西善盯着钟阜,淡淡道:“一轴画卷,两张传信符篆,这是你的东西吧?”
钟阜心中不解,“这些东西怎么落在了太乙门人手中?”
钟阜虽然心中惊诧,但面上却是不显,他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些东西,刚要开口说不是自己的,那边西善的声音就飘了过来,“看仔细了,符篆上面还留有你的气息呢。”
钟阜将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他回身抱拳道:“上真,此物确实是我遗失的。”
西善闻言,仰天大笑,“遗失?我看是你扔下山崖的吧!”
钟阜被说中实情,眼角不由得抽了抽,他仍强自镇定道:“当日我与盗贼一番打斗,有可能就在那时遗失的,还请上真明鉴。”
西善指了指钟阜身后的囊袋道:“这么多轴画卷,就独独遗失了罪犯左水东的?”
说完,西善将脸一偏,对着一名弟子道:“你来告诉他。”
太乙弟子躬身应诺。
这名弟子道:“前几日,我与几名师弟在聚宝山山崖下方巡视,忽然,从空中落下了一轴画卷,没过一会儿,上方又落下来两张挼成团的传信符篆,我们接住之后,飞上山崖,只见一个黑袍人向西南方向急奔……”
钟阜听完,心知事情败露,他对着西善躬身一礼,坦然道:“不错,是我扔下山崖的。”
“当日我在聚宝山中偶遇逃犯左水东,我实力低微根本就制不住他。”
西善怒瞪钟阜,“为何不通传消息?”
钟阜平静道:“他当时已对我起疑,我不敢轻举妄动。修真界的事,我一个凡人管不了,也不想管,故而扔掉了这些物什。”
西善大怒道:“你这个贪生怕死的东西,你知道吗,就因为你的失职,让我太乙又白白损失了两名弟子。”
钟阜一听,心中顿惊,“难道他又杀了两名太乙弟子?这人看着和善,下手真够狠的。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钟阜还在发愣之际,西善已是大手一伸,聚法一摄,钟阜不受控制地就被吸了过去。
西善手提钟阜,大声道:“带我们去金沙井。”
说着,他身形拔高,率领众人径往聚宝山飞去。
…………
众人飞抵聚宝山,按着钟阜所指方位,来到了金沙井边。
西善还在半空之中,就将钟阜往地上重重一摔。
钟阜从半空坠下,摔得是七荤八素,幸亏山土较软,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西善领着众人落在地上,他脚刚一沾地,就瞄着钟阜的心脏位置,一记法拳轰出。
顷刻间,钟阜的半边身子血肉纷飞,骨断筋离。
钟阜失去了半边身子,去势不减,最后震碎了井栏,他的身体才将将止住了这股推力。
钟阜倒在井边一动不动,地上的青砖碎石,四散一地。
瑞金见西善突然出手,赶忙上前道:“师兄,你怎么能对凡人出手呢?这因果巨大啊!”
西善不以为意,“师弟,他虽是凡人,但隶属于我太乙真宗。现下,他放了贼子,隐瞒不报,贪生怕死误了宗门大事,又间接害死了我门下两名优秀弟子,其罪不可恕!”
西善看了钟阜一眼,又道:“犯了错,就得受到惩罚,我何错之有?因果何在?”
西善说话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钟阜想起了那个老道士的话,“死地也是活门!死地也是活门!”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或者是求生本能激发了潜力,钟阜靠着一只手,拼尽全力,往井中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