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偃将师诗重新扶回椅子上,师诗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子偃看萧忠一眼说:“相邦此举,何以服众?”
萧忠回道:“就说臣连日彻查,发现乐师师诗为妖狐所化,擅媚惑人兼会呼风唤雨术,所以才有揽月楼一案。依律将师诗处斩。公子可随便找个女尸示众,而这师诗姑娘,公子藏在自己屋子里享用即可!”萧忠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
子偃也随之哈哈大笑起来道:“今日本王所得大礼,真乃绝世大礼!”
子偃说道与萧忠一起走了出去,将园子的门锁了,又派人严加看管。
奉承了子偃萧忠是说不出的得意,他回到府中,却见大堂之中背对着他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道人。萧忠说:“你是何人,谁让你进来的?”
那道人说:“没有人让我进来,贫道自天而降。”
萧忠即刻喊下人们:“谁放这个道士进来的?他是来干什么的?”
下人们围拢过来纷纷说道:“没有见过这个人。”就连门房的人都说没有见过,更没人让他进来。萧忠立时吓的面色发灰,他说:“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来本相府中?”
那道士转过脸来,你道那道士什么模样:
眉峰高来眼窝低,身挂破芒脚带泥,体如刀裁嶙峋瘦,悠游四海无东西。
道士见到萧忠顿首道:“贫道季咸,见过萧大人。”
萧忠见他礼知三分,便将身子一直说道:“本相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平白无故造访敝府,所为何事?”
季咸说道:“所为大人近日所查之事。”
萧忠心中一惊,面上却作平静说:“本相所查之事早已查明,无需阁下忧心。”
“表面已明,实则未明。大人不怕那女子真是个妖女,而殒了公子偃的身家性命?”
萧忠脸色一白,赶紧挥手让左右下人退下。他将那道士让入里间倒上茶水说:“大仙请用茶。”
季咸笑笑说:“大人心气波动,阴晴难测,天长日久可会伤身。方才贫道所说只是个玩笑话,大人不必当真。不过,贫道倒有个真事,想和大人谈谈。”
“不,大仙稍等。”萧忠说,“方才的事还请大仙明示。”
季咸大笑道:“为君之事,成君之美,大人做的好啊!只不过一个女人,远远满足不了他的。公子偃所谋之事,萧大人以为如何?”
萧忠额上滚上豆大的汗珠来,子偃的心思,就连萧忠都尚且不明,这个道人很可能是在胡说,更有可能是子偃派过来打探他的。他只好陪笑道:“公子偃心思深重,老臣只不过是做些微末之事,至于公子所思所想,老臣并不了解。”
季咸冷冷一笑:“大人还是多虑了。贫道并非什么门人,只是个云游四海的闲散人罢了。贫道并无所长,只善于推演天命而已,大到江山社稷,小到蚊虫蝼蚁,命数几何,贫道一算即知。”
萧忠张大眼睛看着他颤声说道:“愿闻其详。”
季咸接着说道:“如今境内群雄逐鹿,胜负难料,终免不了一合一分。天下终将大裂,后将大合,不过都是百年身后事,与你我无关了。只说眼下,天子之威不再,诸国并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连晋、齐这样的强国都不免遭受分裂、易主之灾,更何况宋。”他说着嘴角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当今君王之兴灭,也不过在这三载之间了。”
萧忠大惊,忙将头伸向窗外,四顾无人方安下心来,他看着季咸,也不知道是该相信他还是不该相信他。半晌,他将脸色一变说:“大胆妖道,妄议国君,你是活够了吗?”
季咸无动于衷说:“萧大人有朝一日或有用到贫道之处,这一道符先请留下。”
“不需要。”萧忠坚决的说,“来人,送客。”
季咸说道:“既无人迎,自不必送。”说完遂化做一道黑风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只留下那道符飘落到了萧忠的手中,萧忠接过符,心中仍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