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温柔乡夫妻恩爱 草莽地君臣流离 芙蓉绣榻,红绡帐底,那新婚夫妇说不尽温柔缱绻,韩凭沉醉于这人世间最最摄人的浓情蜜意之中,几乎不能自拔。他在何息露的青丝弯畔醒来,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过来,他眯着眼睛依然不能完全清醒过来,昨天酒喝的有些多,他仿佛经历了一场浓醇的宿醉,再次醒来,却发现昨夜的美梦竟然变成了现实。
何息露也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看韩凭,她微微一笑复又闭上了眼。
“睡醒了?”他问。
何息露依然闭着眼,不答话。韩凭将头倚在何息露的耳畔,哝声说道:“雨路,把昨日先生教写的字为我写两张吧。”
雨路乃是何息露扮做男儿上学堂时的名字。何息露一听,不禁一笑,睁开了眼睛说道:“长风兄,若我替你写了,你的字可要怎么练?你成日家舞刀弄剑,可就没有想过要认真读书么?”
韩凭侧过头来看她,用一个指头点在她的鼻子上说:“有夫人在,韩某便得了个贤内助,一应文墨之事,便交与夫人即可。在下便只舞刀弄剑,保得夫人平安便是。”
“我一届女流之辈,又不要抛头露面,有何需要你保的?”何息露说道。
韩凭将头抬离枕榻,直视着何息露说道:“夫人,为夫有一言想说与你听。”
“夫君请讲。”何息露看着他说。
韩凭收起笑容说:“在下此言只可在卧房之内说与你听,夫人切不可再告与第三个人。”
何息露看他神情严肃,也收敛起笑容,看着他。
“当时先王在时父亲与我皆效忠先王,我与太子素来交好,情同手足。而今天翻地覆,我们皆与昔时大不相同。虽新王入主,但我这心却不曾改变,先王虽逝,但太子尚在,我韩凭一生之使命便是辅佐太子重得王位,若此事不成,韩凭虽死而无颜见先王。”韩凭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他此言,何息露立时变了脸色,她说道:“你当年虽辅佐先王,今却换了天地。君上虽不重用你,却也没有罢免你,更没有伤你性命,爵位犹在,俸禄也在,君上已是至仁至义了,夫君为何还要生此执念,将自己置身于万劫之地?”
“夫人所言极是,这正是韩凭要夫人担待之处。韩凭此心一起,定当给夫人带来无尽麻烦,在下先给夫人陪不是了。韩凭对不住夫人,此生或许不能让夫人安享荣华。”韩凭说着便起了身,在床上跪下,给何息露磕起头来。
何息露赶紧扶他说:“夫君这又是何苦。朝堂之事妾并不懂,如若夫君执意如此,妾自当舍命相从。我知道,夫君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忘不了先王与太子之恩。前几日我们还与他们相会过的,那孩子,着实教人心疼……”
“夫人深明大义,韩凭先拜谢夫人了。夫人本可平安度日,却要因我这一念之差而受苦,一旦想及此时,我这心便无法安然,万望夫人能够理解!”韩凭说道。
何息露起身抱住韩凭说:“妾既嫁与你,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会随你一起。未来荣华几何,妾全然不管,只要我们今生今世能在一起,相扶到老,足矣。”
听何息露的话,韩凭心头一热,差一点泪下。他未曾想何息露对他竟是此心,比番深情厚意他始料不及。何息露却只看着他微笑不语。韩凭复又紧紧抱住何息露说:“息露,你真好!不仅是今生今世,就算是来生,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何息露将脸一红,推开他说:“净会胡说!别说这个了,我们起床吧,都这早晚了还不起,让人怎么说呢?”
韩凭也说:“对对,还要拜见父母呢!得赶紧起来了!”
何息露更衣晨妆,皆不用侍女,只那韩凭一人。他用木梳轻轻梳理她的长发,他笑道:“我手笨,绾个简单的发髻可好?”
何息露看着镜子说:“好。”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她忍不住笑道,“真是为难韩将军了。”
韩凭说:“这个确实很难,比百步穿杨还难。”
何息露说:“没有难与易,只有熟与不熟,夫君勤加练习,定能强过那梳头的月儿。”
“那在下可得练多少年呢?”
“随你。”何息露说。
“不如叫那月儿做别的去,从此以后,在下天天为夫人梳头可好?”韩凭笑道。
何息露只笑着却不答言。她两颊又是火热火热的,没有办法再和他说话。待她梳妆毕,她婷婷的站着让他看,问他:“这样可好?能去见父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