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诗点头道:“很好。”
子沐笑笑说:“能见到师诗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师诗坐了下来说:“公子也请坐吧。他们准备饭菜,我什么忙也帮不上,自己一个人坐着,也怪闷的。”
子沐遂坐在了师诗旁边。那冬梅见师诗与这少年似是认得,便也不再管她,自己便做饭去了。冬梅的丈夫名叫孙海,他十分热情的招呼着王骀与申徒加并要冬梅多做出他们三人的饭来。那王骀道谢不尽,冬梅却是个地道的巧妇,她做起饭来不用别人插手,王骀只好坐下与那老妈妈聊天。申徒加便逗那个小男孩。
一时饭好,却是几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还搭配了几碟腌菜——这简直是无上的美味了!子沐三人见了,口水都差一点流了出来。他们虽是吃了饭的,可面前的白米饭,就是再多吃上三碗都不嫌多。王骀连声向孙海说:“一会老夫将饭钱一并付了。”
“不必不必!”孙海说,“大家都是出来逃难的,说出来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
“就因为逃难的,才要算。这时节钱不值钱,米最值钱。孙先生一家真是厚道人家!”王骀说道。
“老先生也一样,这么大年纪,一人带着两个孙儿这样奔波,确实不易。”孙海说。
“大家都一样,哈哈。”王骀说道。
大家吃完饭,夜已黑尽了,夜风习习,天凉了起来。孙海点亮火把说:“附近可能有狼,夜里必须有人防着才行。”
子沐突然听到了远处的嚎叫声,他浑身一抖。
“你白天赶车,还是我来吧。”冬梅接过了火把。
“这怎么行?”孙海看看面前几人俱是老弱妇儒,成年男子只他一个。
申徒加说:“我也行,我和爷爷上山打过狼我不怕。”
王骀也说:“我们轮流来就好,一个人站一个时辰的岗。”
孙海叹口气说:“也只能如此了,我先来,然后是冬梅。然后……”他看看众人,王骀年老,申徒加又太年幼,怕他管不住自己睡着了。
“我也可以。”那师诗说道。
“姑娘切莫说笑,你怎么可以?”冬梅说。
师诗笑道:“若论白天,我肯定不如你们。若论晚上,我可比你们强的多。如果真有狼来,等你们看到了估计已是十步之内了。而百米之外,我就能听到它们的动静。你们说这个岗我站得站不得?”
众人都道:“最妙最妙,姑娘有胆有识!”
师诗说:“那我先来吧,你们都睡去吧。我因目盲,白天时常会嗜睡,所以晚上睡觉较少。待孙海大哥睡的差不多了,来接替我就行。”
听着冷风之中师诗柔弱的话语众人的心中都不胜钦佩,更多的却是叹惋。师诗将火把插在马车边上,她自己则坐在一旁。众人纷纷散去。冬梅一家人裹着毯子依在一起,他们送了一条毯子给王骀与申徒加。
子沐看着他们席地而睡,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迟迟不愿回那个帐篷中去。
“公子不睡觉,要和师诗一起站岗么?”师诗说道。
子沐挪步过来说:“在下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在平常生活方面,着实太无能了,让姑娘见笑了。”
师诗说:“公子此番之后,定会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那姑娘此前与现在定是判若两人吧!”子沐说。
“自师诗出生起,国就已破,师诗从小颠沛流离,所幸的是彼时尚有家人在侧。”师诗沉吟一下说,“现在也好,总是能遇上可以帮助我的好心人。”
“那姑娘现要去往何方?往后又做何打算?”子沐问道。
师诗笑道:“我又不同与你们。我不管去到哪里总要有人照顾才行,我不过是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开个琴馆,能自给自足,不拖累他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