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道:“丽妃能够脱颖而出,一度成为陛下的宠妃,多少是有点本事的。可惜,外祖不争气,连累了她,不然这后宫里还有个人能跟本宫争一争。”
哪至于到现在,后宫一人独揽大权,该是多寂寞啊!
王姑姑却道:“奴婢却不这么想。娘娘是命定的贵人,又有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作为倚仗,如此荣宠可是后宫独一份啊!就算丽妃的父亲和外祖还没出事,也是断断不能跟娘娘一较高下的。”
“你啊……”
容贵妃摇摇头,心里却很满意于她这样的说辞。
当然,这也是她最大的成就。
只是,她想起依旧昏迷不醒的女儿,不免有些忧心:“公主府那边还没传来好消息?”
王姑姑一怔,摇头。
容贵妃神色一黯,脸上的志得意满迅速褪去,无比自责道:“说起来,都怪本宫。当年,若是本宫不自作主张,让香儿隐瞒下中毒的事情,那就不会拖到今天这个地步。若是香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宫可怎么活啊……”
一想到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她的心像是被钝刀割着,一下一下疼痛难当。
王姑姑连忙捻起帕子,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劝道:“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当年的事,并非您所愿。皇后独掌大权,您和太子都被压制着,不宣扬中毒之事,也是从大局考虑。要怪,就只怪给公主下毒的那个人。那才是罪无可恕。”
经她这么提醒,容贵妃顿时目露凶光,硬生生破坏了那一副精致的妆容。
她搅了搅帕子,突然道:“本宫听说,那位颜真大师的神医徒弟已经来到了京城,并且昨天还参加了楚王的大婚典礼?”
“的确如此。”
“本宫还听说,这位神医的医术极其高明,连陛下都亲口称赞过。若是能请来为香儿解毒,岂不是好事一桩?”
容贵妃越想越觉得可行,也没看到王姑姑的欲言又止,直接吩咐人去请太子。
……
却说,顾晏离开甘泉宫后,直接让人去给江寒舟递话。
她则出宫等着。
等江寒舟出来,她便吩咐车夫启程,往王府驶去。
路上,顾晏说起了甘泉宫门口的事,“我实在不想去应付那些女人,就拿了这样的借口。对你会有影响吗?”
“不会,”江寒舟摇头道,“众所周知,本王的王妃弱不禁风,传了出去,自有本王担着,何须顾忌那么多?不过,恐怕不是这个原因吧?”
顾晏吐了吐舌头,一派天真娇俏。
她道:“王爷,你真是聪明得让人自惭形秽。”
江寒舟:“难道是容贵妃曾经对你做过不少的事?”
他指的是上辈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眸光深处倏地划过一道暗芒,暗暗想着是否需要回敬容贵妃了。
或者,给太子添点麻烦?
顾晏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说道:“没那么严重。不过是些女人间的小把戏。如今重回一世,我不欺负别人,已经算好的了。又岂会让别人有机会来欺负我?”
“可我想知道。”江寒舟对这件事很坚持。
也不怪他这么不依不饶,而是在得知自己曾经抛下她,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明枪暗箭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罪恶感和愧疚感便涌上心头。
他恨前世自己的无能,居然会早早丧命,留下她们孤儿寡母。
同时,也更心疼他这个小娇妻所经历的种种。
他想弥补些什么。
见他如此在意,顾晏也不好再藏着掖着,只能把前世这个时候经历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她真的没说错,在甘泉宫门前发生的事情,无非是女子见的小手段。
那会儿,她得到陛下旨意,入宫觐见,一颗心本就惴惴不安,加上又没人教导她该如何做,哪怕顶着“楚王妃”的名头,还是没能逃脱得了容贵妃和赵沉香的魔爪。
她刚走到甘泉宫门口,就听说容贵妃没空,当场就被罚站了。
在那种情况下,她没办法像今天这样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