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江寒舟赞赏地看着她,说道,“看来,你也发觉了不对劲儿。但真正说起来,这些东西并不是在药人身上发现的。你可还记得,方和口中那名被就地砍杀的刺客?”
顾晏啊了一声,没明白他为何这么问,“这跟那名刺客有什么关系?”
记忆中,那名刺客看起来就很正常,并且没有那么浓重的药味。
江寒舟道:“我怀疑,那名刺客跟药人是不同阶段的试验产物。当时,我在观察刺客的伤口时,就发现他身上同样有一股药味,只是被血腥味掩盖了下去。后来,我让白青暗中查探,的确能在关荣山的别院中发现药草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无论是方和口中的刺客,还是今天突然出现的药人,都是关荣山造出来的人?可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顾晏颇为不解。
林逸清却道:“我在金陵多年,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每年关荣山来到金陵巡视赈灾,就会大量采购金陵城中的药材,但这些药材的具体去向,却无人知晓。”
这么一说,似乎更加迷雾重重。
比如说,关荣山既然是江南巡抚,为何偏偏选中金陵?
再比如说,关荣山练好了药人,又用来做什么?
而她能想到的问题,江寒舟和林逸清自然也想到了,但他们目前了解到的信息并不算多,此刻也是一筹莫展。
最后还是林逸清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是狐狸,总会露出狐狸尾巴。咱们先观察着吧!更何况,关荣山不是还让你帮忙了吗?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这点,顾晏倒是不知道。
江寒舟见她神色诧异,就顺口说了一句,“就是在你被污蔑杀人的时候。他请我帮忙捉拿刺客,可若是那些刺客就是从他的别院里出来的,可就有意思了。”
顾晏不是很懂这些官场上的东西,但见他二人不再为此烦恼,便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江寒舟和林逸清又坐了一会儿,便也一起离开。
……
而同一时间,巡抚别院里。
关荣山正双手负在身后,在书房里踱步。
这时,方和提着衣袍匆匆走进来,喊了句,“大人,属下回来了。”
“如何?”关荣山脸上带了几分急切。
在把那些药人放出去后,他开始有些忐忑不安,既想试探江寒舟的本事,又担心江寒舟会从中发现什么。
直到此刻,他一颗心才终于落定下来。
方和面色为难地看着他,犹豫了下,却道:“属下得到消息,那些药人都被擒下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关荣山刚放下的心顿时提起来,急道,“你倒是别吞吞吐吐的,赶紧说啊!”
方和微微垂眸,朝外面挥挥手,便见两名侍卫提着四个箱子走进来。
“这是什么?”关荣山问他。
他让侍卫打开箱子,浓郁而难闻的血腥味混合着药味扑鼻而来,迅速充斥了整个书房,难闻得直教人呕吐不止。
关荣山差点没呼吸上来,捂着嘴巴急速后退,面色铁青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方和斟酌一番,回答:“启禀大人,这些药人放出去后,遇到了贺知府和顾二小姐的马车,中途停了下来。正要袭击贺知府等人的时候,江大人赶到并制服了这些药人,然后……大卸八块……命人送了回来……还说……”
“还说什么?”
方和硬着头皮说:“江大人还说,大人只让他捉拿刺客,畜生却任由他处置。这个结果,希望大人能够满意。”
关荣山当场被气笑了,抖着手指,指向那些箱子,“好一个江寒舟!他这是在给我警告!看来,我是触碰到他的逆鳞了!虽然损失了四个药人,却得到了如此有价值的消息,也不算很亏。”
方和却有些不解,“大人的意思是,那顾二小姐是江大人的逆鳞?可他俩一个是未来的楚王妃,一个是当朝的大理寺卿,能有什么联系?”
他可不认为,江寒舟那样一个常年与犯人打交道的人,会看上顾晏那个花瓶。
关荣山同样不解,但这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不管他俩是什么关系,没我的命令,不许去招惹。收拾收拾,就过去听从江寒舟的吩咐吧!”
方和愕然,怎么都没想到,江寒舟把药人大卸八块后,不仅没惹怒了大人,反而还让他去协助调查。饶是他再如何精明,此刻也有些懵了。
关荣山见状,连忙说道:“既然是试探,试探出来的结果对我们也没有坏处,这个忙就让他帮定了。更何况,那批药人始终是很大的危害,我想了想,除了江寒舟,现在金陵也没人有这个本事能捉回来。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在利用他,而他也肯定也在利用我吗?”
不过是各有所图罢了,何必如此畏手畏脚?
他倒是十分好奇,江寒舟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