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看破不说破,也是一种本事。
这个顾晏,倒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
江寒舟听到他给予这么高的赞赏,顿觉面上有光,眼角眉梢都诉说着一股得意,“早就跟你说过,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你见我何曾骗过你?”
林逸清看不得他这副“与有荣焉”的神色,提醒道:“我虽然认可她,却不代表别人也认可。据我所知,你那个师弟就十分抵触她。你难道不担心,他俩会打起来吗?”
“不担心。”
“为何?”
真打起来,这人还不得心疼死?
江寒舟忽然笑了,“厉文彦能打过她再说。”
他见过顾晏的身手,也自然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学了他的武功招数。
尽管不知道她从哪里学到了,但能结合自身的优势,做到融会贯通,也让他欣慰。
真要近身搏斗的话,厉文彦未必会赢。
见他又露出思春的笑容,林逸清翻了个白眼,说起了正事,“我与他们商量好了,过几天就会去亲自去购买药材,务必要赶在对方动手之前,把药材囤起来。你要一起吗?”
“一起。”
江寒舟尽管心里有了点数儿,但不算百分百确定是关荣山的手笔。
若是能借此机会得到个确定的答案,那么,他也好提早做些应对之策。
于是,两人就出发日期、药材购买数量等具体事宜,再一次商讨起来。
……
而顾晏离开酒楼后,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独自去了金满堂的拍卖场。
她用的是“慕容晔”的脸,刚找个位置坐下,就见文竹摇着折扇走过来,满脸带笑道:“慕容公子,好久不见!这阵子,也没见你去赌坊了啊……”
顾晏瞥了他一眼,豪爽地饮下一杯酒,笑吟吟道:“原来文竹先生这么希望我去光顾陆爷的赌坊啊!如此盛情,我倒是不好推辞了,等下就过去玩几把!”
文竹脸色一僵,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慕容公子说笑了,我也就问问……问问……”
顾晏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叹道:“原来文竹先生这么不欢迎我!我这个人啊,心情不好就想去赌一把,看来今日这赌坊之行是必不可少的了。”
文竹面露苦涩,急道:“慕容公子,属下是开玩笑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啊!”
之前因为“运人失败”,他被迫赔给蔺寒庆那么多银子,又被顾晏敲诈了金满堂三成的利润,去信说起这事儿时,还让陆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丝毫不怀疑,一旦让顾晏去赌坊赌钱,他也没法在陆爷手下做事了。
许是他的脸色过于难看,顾晏也没继续逗他,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些日子,也没怎么看到陆爷。据说,他已经离开金陵城了?”
“是的。慕容公子找陆爷有事吗?”
只要不去赌坊赌钱,文竹应付起来就没有压力。
顾晏摇头,并没有再问下去。
送走了文竹,她心里却有些好奇,前世所知的那位“妹妹”,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陆长风抛下金陵城醉生梦死的舒适日子,千里迢迢地赶去那荒芜之地?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抬眸看去,却见一男一女相携而来,恰好坐在她身旁的位子上。
分别是白文广和顾眉。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搂搂抱抱的,倒是丝毫不避讳。
顾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可就这一眼,也还被白文广捕捉到了。对方像是护犊的老公鸡般,连忙把顾眉拉到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她。
顾晏:“……”
真的很想说一句,她对顾眉没兴趣。
但白文广对顾眉如此看重,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白少爷,怎么了?”顾眉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好奇道。
白文广把她的脑袋塞回去,整个身子都挡在顾眉的面前,浑身戒备地坐下来,阴阳怪气道:“眉儿你心思单纯,不懂得外面人心险恶。有些人长得人模鬼样的,说不定就是个斯文败类,可千万要离得远一些。”
顾眉听他意有所指,往顾晏的方向看了看,却点头道:“既然是白少爷的嘱咐,眉儿自当听从。不过,这位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呀……”
白文广柔声道:“说你单纯,还真是没错。哪有人脸上写着坏人的?小心为上!”
见他如此谨慎,顾眉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不着痕迹地打量起顾晏。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的眼睛有点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白文广见状,立即遮住她的眼睛,“你看这小白脸干嘛?他难道还有本少爷好看?”
顾晏一口酒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虽然做了简单的妆容变化,整张脸变得更刚硬英气,但此刻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微微泛红,双眸晶亮,却显露出与之前不一样的气度和风采。